我的身后是舍利弗塔,也是舍利弗出生和圆寂的地方。 |
与我同行的三位格尔登寺僧人,在那兰陀辨经场。 |
与我同行的三位格尔登寺僧人,在那兰陀的残垣断壁之间。 |
那兰陀残迹 |
那兰陀废墟之间的枯井 |
那兰陀印章(来自网络:https://en.wikipedia.org/wiki/Nalanda) |
早期的那兰陀,只是个村落。因为有主要商路经过这里进入摩竭陀首都王舍城,相对繁荣一些。另外,佛的重要弟子舍利弗出生和寂灭于此,因此,阿育王时期,在这里建立了宏伟的舍利弗塔。后来,Suvishnu又在这里建立了一百零八座寺院,同一时期,龙树菩萨和他的弟子在此讲学。这是图伯特喇嘛Taranatha,在17世纪的记录。这一信息来自英文维基百科。
总而言之,那兰陀逐渐成了古代印度佛教的最高学府和学术中心。所授课程包括因明、声明、医学、天文历算、工巧学、农学等。因为集寺院和学院于一体,人们既称那兰陀寺也称那兰陀大学。
当时,包括中国、日本、韩国、越南、蒙古、图伯特等国的僧人,都迢遥跋涉,前往那兰陀求学。其中,前去印度求学的图伯特人,比任何一个国家都多;不仅如此,国王们还把那兰陀的班智达们请到图伯特,传法授教,兴建寺院,并与图伯特的译师们一起,翻译和注疏了佛的法要。
图伯特的各大传承,如果寻根求源的话,都可以回溯到那兰陀。如:宁玛传承,源于那兰陀大师寂护和莲花生;萨迦密法,源于那兰陀的大成就者如哇巴、那如巴、罗布巴;噶举传承,源于那兰陀的大学者那如巴;而格鲁传承的前身,噶当巴的创史人阿底峡尊者,在十一岁时,就前往那兰陀学习。
达赖喇嘛尊者曾在《智慧的窗扉》中写道:“西藏的学经僧人曾多次前往印度、尼泊尔求取真经和口头流传下来的教谕。尽管往返途中历尽了千辛万苦,但是,这种往来犹如两国之间长流的河水,奔腾不息。他们在高僧名师的指导下研习和修炼,听取大师宣讲佛经,再将佛经译成藏文……在这个基础上,思考教义,修习佛法。除了这种真实的教义之外,西藏喇嘛从不传播任何专横武断的教义。”
然而,十二世纪,突厥入侵印度后,焚烧了那兰陀、超戒寺等许多佛寺,而侥幸保住性命的高僧,最后都避难到了尼泊尔和图伯特。
许多世纪过去了,连印度人自己都忘记了那兰陀。直到19世纪初,苏格兰医生弗朗西斯·汉密尔顿(Francis Hamilton),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废墟,但当时,他没有想到这就是那兰陀。后来,英国人亚历山大·坎宁安(Alexander Cunningham)和成立不久的印度考古调查机构(Archaeological Survey of India),一起在1861年和1862年之间,进行了官方调查,才与那兰陀对上号。但是,真正系统发掘,是在1915年到1937年之间,后来,在1974年到1982年间又进行了第二次挖掘。
不过,图伯特人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兰陀。也可以说,那兰陀的智慧,在西藏得到了继承。维基百科说:“藏语文成了唯一、完整地记录自释迦牟尼佛诞辰两千多年来,形成和发展的佛教教义、佛教哲学,以及佛教科学的文字,包括那烂陀传承中,所有的显、密论典。特别是因明论典的完整教、学传承和方式,当今惟有藏文中记载和保存。”
需要说明的是,除了17世纪图伯特喇嘛Taranatha,记录了鲜为人知的那兰陀以外,还有一位图伯特的朝圣僧侣Dharmasvamin, 在1234到1236年间,到过那兰陀,记录了当时那兰陀的毁坏程度。而图伯特史书《松赞干布遗教》,也提到在印度国王达尔玛巴拉在位时期,有外道军队摧毁了吉祥那兰陀寺,教法几乎遭到毁灭。
需要说明的是,除了17世纪图伯特喇嘛Taranatha,记录了鲜为人知的那兰陀以外,还有一位图伯特的朝圣僧侣Dharmasvamin, 在1234到1236年间,到过那兰陀,记录了当时那兰陀的毁坏程度。而图伯特史书《松赞干布遗教》,也提到在印度国王达尔玛巴拉在位时期,有外道军队摧毁了吉祥那兰陀寺,教法几乎遭到毁灭。
如今在西藏各大佛学院的教学中,最根本的部分都是那兰陀大师的著述。仅以格鲁教派为例,必修课五部大论:《现观庄严论》的弥勒菩萨、《释量论》的法称法师、《俱舍论》的世亲菩萨、《入中论》的月称菩萨、《戒律本论》功德光律师的,都是那兰陀的大学者。
另外,龙树和圣天,被尊为“二圣”,而无着、世亲、陈那、法称、功德光、释迦光,被尊为“六庄严”;还有其他九位那兰陀大学者,合在一起,被称为十七位那兰陀班智达。他们的作品,是图伯特出家人必读之经典。在图伯特的寺院里,最为醒目的,往往是这十七位大师的肖像,或绘在墙壁上,或制成唐卡,高高地悬挂着。对那兰陀的的感激,千百多年来,始终澎湃着一代又一代藏人。
包括西藏佛教的标志:那两只小鹿守护的法轮,也是来自于那兰陀的印章。这是藏人作家桑杰嘉先生告诉我的,这次,有幸到那兰陀,我是一定要亲眼看一看的。
快到那兰陀时,与我同行的三位格尔登寺僧人的脚步明显加快了。我们首先看见的是一片被掀去了屋顶的红砖废墟,前面是个很窄的小门,穿过小门,我们进入了两面都是红砖高墙的回廊,左则的红墙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红砖砌成的门,里面都较宽敞,难道,这是从前的讲堂?出了回廊,还有一些结构很窄小的房间,其实,也不是什么房间,只是由厚厚的红砖残壁隔开的一个个很小的空间,这也许是从前的静修室?
接着,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偌大的红砖铺就的辨经场,那讲坛的底座,还依稀可辩。这辨经场的后面,是一片破败的红砖墙,还有层层阶梯,旁边是一些大小不等的圆柱体的建筑,四周还带着一些凹面,可能原来镶嵌着佛像?与我同来的三位僧人,不记得是谁指出的:“这就是舍利弗出生和圆寂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就是阿育王时代的建筑!说实话,这已不是什么建筑,而是一种伟大文明被蹂躏后,留下的残言片语。据说,当年,突厥大军开进那兰陀时,曾要求每位僧人回答同一个问题:“你愿意放弃佛教改信伊斯兰教吗?”
结果,所有僧人的回答都是一个字“不”。
接下来,他们都被残忍地杀害了。这还不算,突厥大军又放火焚烧了整个那兰陀,包括这里的藏书。从此,印度佛教文明,渐渐衰微。
几乎每个看过那兰陀废墟的人,都会谴责突厥的野蛮。殊不知,中国在图伯特的暴行,比当年突厥更加野蛮。且不说正在被抢动的图伯特矿山和河流,但说中国入侵占领殖民图伯特以来,有多少大德被抓捕、被折磨、被杀害?有多少寺院被砸、被轰炸、被洗劫?有多少图伯特的宗教节日被停止?还有多少僧人被强迫“爱国爱教”?又有多少图伯特人为反抗中国的暴行而自焚?
回到眼前的那兰陀。我们一行, 在这一处那一处的废墟之间徊徘,我还发现了一口枯井,四面也都镶嵌着红砖,不过,长满了野草。我们还发现了那雕刻在一块块灰色大石头上佛象和菩萨,那是让任何一个略微对美有感应的人,都会为之颤栗的。
我们一行四人,最后从那兰陀的废墟中默默走出来,横过马路,来到斜对个的那兰陀博物馆。遗憾的是,这里不允许拍照。
我在一块块从前的雕塑残片之间寻找,寻找着从前的那兰陀印章。是的,我看到了,不是一个,而是一排,都是泥塑的,圆而小巧,我趴在那玻离柜上辩认着。正像桑杰嘉先生所说的,那上面的图案是两只小鹿守护的法轮!是西藏佛教的标志!
转身时,我又在一块佛陀的莲花石座下,也看到了这个图案:两只小鹿守护的法轮!达赖喇嘛尊者常说,西藏佛教来自于纯洁的那兰陀传承,现在,我很形象地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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