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瑞
我的朋友是一位美丽的西藏女人。偶然地,她得到了一位居住在加拿大的,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的西藏小伙子的爱情。于是,她移居到了加拿大,并当上了一名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然而,这个婚姻,使她失去了父爱。因为她拒绝了父亲为她选定的人。到第一个孩子出生,父亲才开始和她说话,不过,很客气。
那是2004年的一天,她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衮顿将要乘坐从温哥华到渥太华的航班!她立刻申请到那次航班上工作,并淋漓尽致地写下了一个藏人对衮顿的无限敬仰之情。她的申请被批准了。
她把从家里带去的降红色“典那”,铺在了衮顿的坐位上,又放上了新买来的降红色的靠垫,最后,把一个崭新的降红色卡垫,铺在了座位前。那是3A,第三排,靠窗的座位。
她穿着制服,举着哈达,站在机舱前。
衮顿来了。衮顿说,“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一个藏人啊。”
她只是笑,眼泪一滴一滴地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衮顿便给她摸顶。
当她向乘客演示安全常识时,怎么也系不上安全带,她的手不停地抖着,眼泪一个劲地流。服务第一杯茶的时候,她的同事替她端起盘子,她给衮顿磕了长头。可是,当她把茶递给衮顿的时候,手还在不停地抖,衮顿笑了:“你小心别把茶洒在我的身上……”
那一次,衮顿侧过身,和她谈了很多,有两个多小时。
衮顿没有吃多少饭,但是,衮顿吃了一些刚刚出炉的饼干。“这个好吃。”衮顿说。
后来,衮顿站起来,走到她的工作间,说,“这里有一点‘剪堆’和‘嘛尼日布’,带回去吧。”还说,“咱们是不是一起照个相?”
衮顿走下飞机后,这位美丽的西藏女人对她的同事说,“你掐我一下好吗,看我有没有知觉,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次,我的朋友把衮顿吃剩的饭,也带回去分给了家人。还把衮顿坐过的“典那”,靠垫,卡垫,都收起来,放在了家里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命中注定,你的婚姻,你来加拿大,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服务于衮顿。”父亲说。
“从那一天开始,父亲从心里原谅了我。”我的朋友又说,“我的妈妈也说,‘如果有一天,你的房子发生了意外,比如着了火,记住,把衮顿用过的那些东西先拿出来。’”
2
衮顿到达多伦多时,我的朋友,特意赶到加拿大航空公司供餐部(CARA),跟负责人说,“我在加拿大航空公司工作,是藏人,尊敬的嘉瓦仁波切喜欢吃你们制作的饼干,我能不能买一点?”负责人说,“你得到CARA下面直接烤饼干的地方买。”
跑了三、四个地方,我的朋友终于找到了烘烤部。管理员是个汉人,听了我的朋友的故事,说,“这个免费给你,拿多少都行,再多拿一点。”
在多伦多,第一天讲经的间隙,也就是衮顿的午饭之前,我的朋友及时地把饼干送到了衮顿的膳房,并告诉他们,在饼干热热的时候,送给衮顿。
3
后来,衮顿又乘从多伦多到巴黎的加航去法国,我的朋友又得到了在那次航班上工作的机会。
可是,当衮顿走下飞机后,在转身之时,我的朋友突然发现了衮顿坐过的降红色的“典那”,靠垫,卡垫,都不见了。
她急得哭了起来。告诉她的同事时,甚至口吃地说,“红的卡垫,没,没了!”她的同事,一个非常偏激的基督教徒,甚至认为,只有基督教才是最好的教。在这一时刻,产生了巨大的同情,跑下飞机,检查每一个乘客,终于发现了在一个法国女人的包里。这位法国女人说:“我以为是达赖喇嘛忘了,我是一个佛教徒,这个,对我是无价之宝。”
“你没有训她吧?”我的朋友看着她的同事。
“我只是说‘今天算你走运,要么这是犯罪行为’”。
“其实,我很理解她。”
我的朋友原谅了那个法国女人,从此,也和这个偏激的同事,成了好朋友。
完稿于2008年7月29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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