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内容来自贡嘎扎西先生的脸书 |
2008年以前,海外汉藏交流应该说是实实在在的。比如,台湾的林照真女士出版了《喇嘛杀人》、《最后的达赖喇嘛》等,茉莉女士出版了《山麓那边是西藏》,还主编了《达兰萨拉纪行》;傅正明先生出版了《诗从雪域来》、《西藏流亡诗选》;曹长青先生发表了《独立:西藏人民的权利》、《事实独立∶民国时期的西藏地位》等,同时,曹长青先生还主编了《中国大陆知识份子论西藏》《中国异议人士看西藏》,以及仲维光先生、还学文女士等人的真挚文章,都呈现了西藏问题真相,使中国人听到了,完全不同于官方的声音。
2008年是个分水岭。这之后,贡嘎扎西先生注1,连续三次把北美汉藏交流会议都交给了民运人士盛雪主持。其负面作用,我在《北美汉藏交流的盲点》中已具体谈过,需要补充的是,当时还有一些人,也被拉进会议,安排与达赖喇嘛尊者合影。这些人到底与西藏问题或汉藏交流有什么关系?不清楚。但清楚的是,他们正在经盛雪之手,办理“政治庇护”,俗称“假难民”。这些人与政治反对、民主运动、政治迫害等都没有关系,只是利用加拿大有关政治庇护条款,通过“照相反对”达到移民目的,这也是一本利滚利的移民生意。
贡嘎扎西先生还极为热心地推介两位汉人学者:张博树先生和李江琳女士。
先谈谈张博树先生。张先生的专著《中国民主转型中的西藏问题》,由于大量改写历史,为将来否定藏人民族自决权做铺垫,被许多藏人和西藏问题研究者尖锐质疑。
藏人作家桑杰嘉先生已撰文数篇注2,具体列出了张博树先生违反史实和使用虚假信息之处,并直言: “在《中国民主转型中的西藏问题》中,张先生否定西藏历史、否定西藏三区统一的行政体制、否定自决权、曲解达赖喇嘛言论……”注3
汉人作家唐丹鸿女士也在《西藏问题:帝国三部曲之三》中,引用详实资料,论证了张博树先生对历史史实的篡改和他的帝国主义历史观:“自我定位为‘站在宪政自由主义立场的’张博树先生……在论述中:西藏‘臣属’于元朝、西藏‘臣属’于明朝、西藏‘臣属’于满清,西藏的事实独立没有得到中华民国的承认,1949年中共建政后占领图伯特,不是侵略而是‘行使主权’——归结到未来,中国即使转型为民主制度,根据《国际法》‘民族自决权’中有一条限制,即‘民族自决权不能被用作分裂主权国家的法律工具’,因此藏人没有民族自决权……”注4
藏人作家唯色在《13世达赖喇嘛的外交官是“俄国间谍”吗?》一文中也指出:“诡异的是,张博树这样的国家主义学者,却被流亡西藏政府负责联络华人事务的机构,视为‘提高中国民众对西藏问题正确认识’的合作人士,推崇备至。”
注5
其实,推崇张博树这本书的还有自2007年以来,主动接触流亡西藏、多次出入达兰萨拉,并参与各种汉藏交流活动的“西藏历史研究者”李江琳和丁一夫,在博客转载,甚至专门撰文推介,声称“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注6。
那就再谈谈李江琳女士。李女士对西藏问题研究后,最有名的结论是“藏区的‘民主改革’是西藏问题的源头……1955-1956年的时间点,是了解和理解西藏问题的关键点……就是西藏问题的真正源头。”注7
西藏问题的起源,牵涉西藏的历史主权问题。因此,李女士无视藏人历史观点、与史实不符的“研究结论”,在藏人中引起了严肃的批评。
西藏著名诗人、活动家丹增尊珠(Tenzin Tsundue)毫不客气地指出:“有汉人学者提出当代西藏问题的源头是1956年开始的‘民改’,这只能代表一部分汉人的观点,或者她个人的观点。藏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这个观点的…..提出这样的“民改论”,说实话,让我感到恐惧,这种提法就是以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为基础的。”注8
西藏议会议员巴瓦. 格桑坚参(Kelsang Gyaltsen)也直言:“……有的汉人学者提出1956年的‘民主改革’是西藏问题的起点,这就回避了西藏当代历史的一个重要部分。我认为,研究西藏当代史,从1949年开始更符合史实。如果避开昌都战役、《十七条》,那就是不完整的西藏现代史。”注9
自由西藏学生运动达兰萨拉分会主席多吉次丹(Dorjee
Tsetan)说:“ 我感到奇怪,或者说吃惊:居然有汉人学者,把当代西藏问题的起源定为1956年的‘民主改革’。持这种观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人根本不了解西藏问题,要么,故意改写西藏历史,改变西藏问题的本质。这一点,作为藏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注10
李女士通过对历史的关键时间段掐头去尾,回避重大历史事件,把西藏问题的起源和根源说成“民主改革”,从而把西藏问题归结为“共藏问题”,声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发生在图伯特的战争:“实际上是中共建政,构建国家权力的一部分,它所发生的一切,跟内地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这种把西藏问题说成中国内政、以中国统治者改朝换代中的政策问题否认西藏问题的本质,即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占领殖民,引起了西藏人的反感。藏人作家唯色撰文《共藏问题有问题》指出:“二者当然有本质的区别——在所谓的‘内地’,发生的是中国的内乱,而在西藏发生的一切,却是中国的侵略和占领。如果这二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那么毛泽东所说的‘民族斗争,说到底,是一个阶级斗争问题’就成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侵略、占领与殖民都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注11
另外,中共以清末和民国对康和安多的占领为由,单方面将占领区康和安多划入甘青云川等四省,虚设了“大西藏”话题:谎称西藏界域仅限于现西藏自治区,故而不接受藏人提出的整合康、安多、卫藏为统一行政区之诉求。按理说李女士作为研究者,应熟悉史料,该知道噶厦对康和安多的政治管辖持续到何时,何因被剥夺等,可在阐述西藏的疆域时,此人却表现出古怪的无知,将康和安多排除在噶厦管辖之外“几百年”。
当然,在藏汉交流中, 汉人,特别是对西藏历史了解不全面的情况下,表达西藏问题的观点时,带有官方洗脑后的效应,也属正常。但,李女士正如她自己所说,是“当代西藏史独立研究者”,从2007年起,就开始去达兰萨拉研究西藏问题,并深入参与和介入了历次汉藏交流,撰写多篇颂扬达赖喇嘛尊者的文字,这样的身份,以学术面目做出的“结论”,自然对汉人理解西藏问题有误导作用。尤其是李女士面对质疑,特别是藏人的质疑,虽然表面上一直装做不屑,私下里,却与其丈夫丁一夫先生,以“达兰萨拉”、“裘珍”,以及“匿名”等多种马甲,百般狡辩。比如,在一条“匿名”贴里,甚至指责“傲慢和偏见”的藏人在跟她“争夺话语权”。注 12
其实,既然是汉藏交流,李女士理应对自己的“学术结论”给以学术性回应,为什么不呢?
在李女士与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前外交人员韦刚(仁真洛色)的论辩中,韦刚透露了李女士曾到他家吃过饭,商量过“合作”注13……李女士自己也曾向不止一次吹嘘,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各任领事如何请她吃饭,赠送她金项链,她也接受了等等。那么,接受金项链是不是仅仅意味着接收一个小礼物?李女士还对不少人说过,她在2010年回国时,想去藏区却一路被跟踪,包括去塔尔寺和青海湖。然而,在出版了《1959,拉萨!》和《当铁鸟在天空飞翔》两本书后,她2012年回国,反而不被跟踪了,还能“藏区秘行”了?
围绕张博树先生和李江琳女士的所有这些属于原则问题的争议,包括与中领馆人员吃饭、接受金项链等,贡嘎先生都不是不知情吧?令人不解的是,贡嘎先生越发卖力地推介,不仅使他们活跃于各种汉藏交流活动中,还在网络社交平台上,特意为张博树的《中国民主转型中的西藏问题》辩护,向不懂汉文的藏人推介称“他(张博树)的书是一位汉人专门写有关西藏的一本书。 我认为这本书是王力雄《天葬——西藏的命运》 之后最为细致的有关西藏之书。我最清楚地知道, 该书内写有偏向汉人话,以及他的观点和想法。因为, 写前他跟我讲过如何写那本书的详细过程。 这本书里清楚地写有中间道路和藏人的意愿,这是具有很高的价值。 特别是2008年发生土鼠年大抗议时他撰写了有关解决西藏问题之 出路的文章,那篇文章在汉人社会影响巨大。汉人写的书中, 由于写有他偏向汉人的话,而批评该书不好,那是不好的。 如果看到他写的有错误,能够进行有理有据的反驳是很好的。”
贡嘎扎西先生,这本书否认图伯特的历史主权,否认图伯特将来的自决权,它“代表了藏人的意愿”吗?人们批评该书,是因为
“他对中国或汉人的感情”吗?真的吗?
贡嘎扎西先生如果代表流亡西藏官方的话,这种做法似乎传达了一种信息,流亡政府官方为了推行“中间道路”,不惜默认了这些人把西藏问题说成“民主改革”和“共藏问题”,甚至主动迎合他们否认西藏被侵略、被占领的事实。还有,尊者达赖喇嘛提倡的“中间道路”,与这些人总不离口的“中间道路”是同样的含义和内容吗?中国文化中的“三十六计”多的是类似“偷梁换柱”的把戏。
而那些长久以来,一直关注西藏、并对西藏问题卓有研究、有著述的其他汉人的声音,比如茉莉、曹长青、傅正明、仲维光、还学文等等,为什么在2008年这个特殊的年份之后,却很少再看到他们与流亡西藏的互动和后续观点?
注释
注2,
注6,一個憲政學者眼中的西藏問題——讀張博樹《中國民主轉型中的西藏問題》http://bloodundersnow.blogspot.ca/2014/02/blog-post_28.html
注12, 参看“匿名”留言: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2/11/blog-post.html
,另见独立评论:http://www.duping.net/XHC/show.php?bbs=11&post=1240199
注13, 参看仁真洛色(韦刚)对李江琳的回贴http://www.21ccom.net/plus/feedback.php?aid=35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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