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这是十三世达赖喇嘛“玉玺印谱”呢?因为“民国二十三年,中华民国政府追封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为‘护国弘化普慈圆觉大师’时所授的印章” “白印于1934年9月23日由黄慕松送抵西藏,布达拉宫总堪布代受;墨玉印由民国政府蒙藏委员会保存。” 后来流入私家,民运人士如获至宝(还仅仅是印谱),就如蒙藏委员会的义工一般,转交了达赖喇嘛尊者。
十三世达赖喇嘛与清帝国和中华民国之关系
可以肯定地说,十三世达赖喇嘛活着的话,中华民国是不敢送上这份礼物的。因为“护国”二字,与他一生的事迹,完全不符。
但说清帝国,就两次“革除”过十三世达赖喇嘛的“名号”。第一次在1904年,荣赫鹏入侵图伯特之际,当时,十三达赖喇嘛出走蒙古,清廷在拉萨贴出布告,而“西藏人在布告上泼大粪,一切重要的事情,仍提请达赖喇嘛指示。”(注1)当时,清廷希望班禅喇嘛接替摄政,但是,噶厦认为,从来也没有任何一位班禅喇嘛担代过摄政,“那怕是一个小时”。而班禅喇嘛自己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就任摄政。”(注2)
第二次是1910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尊者出走印度。“一如达赖喇嘛逃避英国人时所做的那样……西藏人除了深恶痛绝以外,毫不在乎。”(注3)
不仅藏人对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虔敬一如既往,连喜马拉雅地区诸国,对十三世达赖喇嘛也是奉若神明。清帝国的告示,不过是废纸一张。
后来,十三世达赖喇嘛率领西藏人民,赶走了满汉官兵,结束流亡,于1913年2月13日,在布达拉宫发布文告,重申西藏为主权独立国家。 1918年,派噶伦喇嘛强巴丹达,在藏东大败汉军,收复了失去的领土,于戎巴岔签定《藏中停战协定》。不过,在1932年与汉人的作战中,西藏方面惨败,签定了屈辱的《中藏岗托停战协定》。
胜利也好,失败也好,流亡也好,十三世达赖喇嘛的一生,在与中国的关系上,都是非常谨慎的。因此,民国政府借祭奠之由,送上“护国弘化普慈圆觉大师”之印,表面上是表达追悼,实则是与西藏套近乎罢了,与“册封”“追封”什么的,毫不沾边。因为这以前,中华民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与西藏取得联系,只刘曼卿进藏时,才算稍有接触。
玺印的意义
再说玺印,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有祈祥纳福、表达尊敬和互赠美名之意。如下:
1、扎巴俄色玉印。这是元成宗敬献帝师扎巴俄色的双龙盘纽白玉印,图为八思巴文,意为“大元帝师统领诸国僧尼中兴释教之印”。扎巴俄色:1246年出生,曾跟随八思巴,后任上师答儿麻八剌的侍从,1292年起,任帝师十二年。
2、桑杰贝玉印。 桑杰贝,曾任萨迦寺堪布,为元成宗、武宗和仁宗,三朝帝师。印文:“桑杰贝帝师”,为八思巴文。
3、灌顶国师之玉印。这是蒙元、明皇帝称西藏高僧的崇高尊号,据《萨迦世系》记载,有三位萨迦高僧,被尊为灌顶国师,为八思巴文。
4、康煕赠送五世班禅大师之印,为汉满藏三种文字,表示尊敬。
5、七世达赖喇嘛的金印: 内容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拉呾喇达赖喇嘛之印”,这是继俺答汗赠给索南嘉措(三世达赖喇嘛)“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的尊号,而索南嘉措回赠俺答汗“咱克瓦尔第彻辰汗”的尊号之后,沿袭而来的互赠美名。
6、乾隆献六世班禅喇嘛的银印。公元1777年,清政府盛邀班禅大师进京,曰:“皇上崇奉佛教,泽惠万民,现欲一晤佛颜。”于是,大师于1780年,抵达承德,受到乾隆的隆重接待,后来,大师与随员为乾隆诵无量寿经,献与厚礼,乾隆回赠这枚有满藏汉蒙四体之银印等。
7、西藏僧俗百姓献十三世达赖喇嘛之金印。这是公元1909年,十三世达赖喇嘛返回拉萨,西藏僧俗迎接法王归来,捐资铸了这枚金印。中间西藏文大意为“圣地佛教,三世间王存在于一切世间依怙神,充满众善,掌管所有佛教之主,遍知一切不变金刚持海喇嘛,被供为所有人神之顶的如意王之印”,梵文和八思巴文,与藏文同意。
8、中华民国送热振之印。中华民国二十四年十一月。根据西藏的三大寺代表和噶厦僧俗官员的之意,这时热振早已为摄政。因此,这个印章,显然是祝贺之意,与册封什么的,也是毫不沾边。并且,在后来热振与达札的矛盾中,热振曾强烈期盼过中国的帮助,然而,中国没有行动,当然,也没有能力干涉西藏内政。
民运与蒙藏委员会
这位民运人士之文中,引用了一句所谓的谭其骧“入室关门弟子”张寄石评说:“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一直没有得到过中央政府颁赐的新印。按照祖制传统惯例,现今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理应沿用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的玉印,方为正途。”
不由得想问问,那个“祖制传统惯例”在哪里?把表示尊敬,互赠美名,来个偷染换柱,就真的成了“颁赐”不成? 还“正途”呢,好个居高临下!人家接不接受,使不使用,自有人家的标准,难道只有你汉人的标准才是标准?什么心态?什么学风?
想起八九六四时,达赖喇嘛尊者立刻表达了对中国民主运动的支持,抽出比金子还宝贵的时间接见、鼓励,并在世界各地为之呼吁,结果,得到的就是民运人士,大惊小怪地拾起蒙藏委员会的残羹,作为向达赖喇嘛尊者赠送的“礼物”,还要把尊者的沉默,解释为对历史的“无奈”。
事实上,历史就是历史,不管你有多少张嘴,不管你多么居高临下,都是无法改变的。至于西藏自古以来是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已无需我赘述,无论是《联合国宪章》还是法学家范普拉赫的《西藏的地位》,都有明确的说明。
注1,注2,注3,转自查尔斯. 贝尔的《十三世达赖喇嘛传》
这位民运人士之文中,引用了一句所谓的谭其骧“入室关门弟子”张寄石评说:“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一直没有得到过中央政府颁赐的新印。按照祖制传统惯例,现今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理应沿用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的玉印,方为正途。”
不由得想问问,那个“祖制传统惯例”在哪里?把表示尊敬,互赠美名,来个偷染换柱,就真的成了“颁赐”不成? 还“正途”呢,好个居高临下!人家接不接受,使不使用,自有人家的标准,难道只有你汉人的标准才是标准?什么心态?什么学风?
想起八九六四时,达赖喇嘛尊者立刻表达了对中国民主运动的支持,抽出比金子还宝贵的时间接见、鼓励,并在世界各地为之呼吁,结果,得到的就是民运人士,大惊小怪地拾起蒙藏委员会的残羹,作为向达赖喇嘛尊者赠送的“礼物”,还要把尊者的沉默,解释为对历史的“无奈”。
事实上,历史就是历史,不管你有多少张嘴,不管你多么居高临下,都是无法改变的。至于西藏自古以来是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已无需我赘述,无论是《联合国宪章》还是法学家范普拉赫的《西藏的地位》,都有明确的说明。
注1,注2,注3,转自查尔斯. 贝尔的《十三世达赖喇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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