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9日星期四

四位自焚藏人留下遗言、遗书;藏人自焚人数激增至94人!

转自唯色博客: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2/11/94.html

第92位自焚藏人:桑杰扎西
11月27日这天,除了在安多若尔盖(今四川省阿坝州若尔盖县),24岁的牧民格桑杰在降扎乡政府前自焚牺牲;当天还发生了另一起自焚,是在安多拉卜让(今甘肃省甘南州夏河县桑科乡),18岁牧民桑杰扎西自焚牺牲,遗下父母。而他在自焚前给堂兄打电话说:“今天我要为民族事业自焚。”之后,以身浴火。这句话应该是桑杰扎西的遗言。

第93位自焚藏人:万代科
而11月28日,晚上7点左右,在安多黑措(今甘肃省甘南州州府合作市),21岁的牧民万代科自焚,高呼“让达赖喇嘛返回西藏”、“释放第十一世班禅喇嘛”、“西藏要自由”、“语言和宗教信仰自由”、“保护生态环境”等,当场牺牲。他是合作巿佐盖曼玛乡的牧民,遗下父母和兄弟。

第94位自焚藏人:才让南加
11月29日下午约两点,在安多碌曲(今甘肃省甘南州碌曲县),31岁牧民才让南加在双岔乡政府前自焚牺牲。他是双岔乡洛措村牧民,遗下父母、妻子和两个女儿:7岁的多杰吉,3岁的格桑卓玛。

在这个11月,从4日-29日,26天之内有27位藏人自焚:青海省藏区13人,甘肃省藏区8人,四川省藏区5人,西藏自治区1人;15位牧民,3位农民,3位僧人,1位尼师,2位小生意人,1位画师,1位出租车司机,1位中学生;18位男性,4位女性。

现有三位自焚藏人的遗书被当地藏人送出,这是非常重要的证据。下面是中文译文:

第71位自焚藏人:桑珠
第71位自焚藏人——桑珠:安多阿坝(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俄休寺僧人,16岁。2012年11月7日,中共十八大前夕,在阿坝县各莫乡派出所前自焚,被军警拖走,生死不明。

桑珠在自焚前留下遗书:“把这世上最仁慈的祝福,献给我的兄弟姐妹、特别是我的父母。我为西藏而自焚。祈愿达赖喇嘛常驻于世,愿幸福之光照耀雪域大地。”


第87位自焚藏人:桑杰卓玛
第87位自焚藏人——桑杰卓玛:安多泽库(今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泽库县)多禾茂乡尼师,17岁。11月25日在村里自焚,当场牺牲。在阿尼桑杰卓玛牺牲后,从她家里发现她留下的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首诗和一张照片。以下是遗诗译文,由桑杰嘉译成中文:

出走了
博巴们请抬头,看蔚蓝色的高空,悬崖峭壁的殿堂里,我的上师出走了
博巴们请抬头,看雪山之颠,雪狮出走了,我的雪狮出走了
博巴们请抬头,看茂密的森林,看绿茵的草原,我的猛虎出走了
博巴们请抬头,看雪域大地,雪域的时代开始了,博巴是自由和独立的
嘉瓦丹增嘉措,在遥远的地方,履足世界时,祈愿苦难下的红脸藏人,从黑暗的梦中醒来
班禅喇嘛,正在监狱里遥望远天,祈祷我的雪域,升起幸福的太阳

为了雪域福祉

雪的宝贝儿女们,不忘雪山的勇士们才是博巴。(这句话是写在照片后面的)

博让赞国(这句话是写在信封上的)
桑杰卓玛

公元2012年11月(看不清具体日子 )日

【注:1、博巴:藏人。
2、嘉瓦丹增嘉措:尊者达赖喇嘛。
3、博让赞:西藏独立。】

第91位自焚藏人:格桑杰
第91位自焚藏人——格桑杰:安多若尔盖(今四川省阿坝州若尔盖县降扎乡)牧民,24岁。2012年11月27日晚上,在降扎乡政府前自焚,当场牺牲。

格桑杰留下遗书:“永别了,世上恩惠无量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我要为雪域西藏的福祉利益用火点燃生命,祈愿达赖喇嘛丹增嘉措永久住世,希望雪域西藏的幸福之日尽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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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位自焚藏人简况

从2009年2月27日至2012年11月29日,在境内藏地有91位境内藏人自焚,在境外有3位流亡藏人自焚,共94位藏人自焚,包括13位女性,已知其中76人牺牲(境内75人,境外1人)。

目前找到并已经披露的大概有24位自焚藏人(境内23人,境外1人)专门留下的遗言、写下的遗书或录音的遗嘱,这都是至为宝贵的证据。而每位自焚藏人,在自焚之时发出的心声是最响亮的遗言,包括“让尊者达赖喇嘛返回西藏”、“西藏要自由”、“西藏独立”、“民族平等”等等。

1、自焚时间以及自焚地点:

2009年1起自焚:2009年2月27日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第1起。

2011年14起自焚(境内藏地12起,境外2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8起、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的道孚县和甘孜县3起、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县1起。并且,2011年11月在印度新德里1起、在尼泊尔加德满都1起。

2012年1-11月,79起自焚(境内藏地78起,境外1起):
1月4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3起,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达日县1起。
2月6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3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1起,在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天峻县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1起。
3月11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5起,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2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2起。并且,3月在印度新德里1起。
4月4起——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康定县2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2起。
5月3起——在拉萨大昭寺前2起,在四川省阿坝自治州壤塘县1起。
6月4起——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1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2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1起。
7月2起——在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当雄县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1起。
8月7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6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州府合作市1起。
9月1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1起。
10月10起——在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那曲县1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2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5起,在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2起。
11月27起——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9起、泽库县3起;在青海省海东地区循化县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3起、若尔盖县1起;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1起;在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1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2起、夏河县3起、碌曲县3起。

2、自焚者籍贯(包括3位流亡藏人的籍贯,其中两位原籍在境内康地,在以下记录之内;另一位出生在印度流亡藏人社区的,不在以下记录之内):

按照图伯特传统地理:安多71位,康17位,嘉戎3位,羌塘1位,卫藏1位。

其籍贯按照今中国行政区划——
四川省藏区46位:阿坝州阿坝县30位、壤塘县4位、马尔康县3位、若尔盖县1位;甘孜州甘孜县2位、道孚县3位、康定县2位、色达县1位;
青海省藏区21位:果洛州甘德县1位;玉树州称多县2位、玉树县1位;海西州天峻县1位;黄南州同仁县11位、尖扎县1位、泽库县3位;海东地区循化县1位;
甘肃省藏区18位:甘南州玛曲县1位、夏河县9位、合作市5位、碌曲县3位;
西藏自治区8位:昌都地区昌都县2位;日喀则地区聂拉木县1位;拉萨市当雄县1位;那曲地区比如县4位。

3、自焚者性别、年龄及身份:

男性81位,女性13位。

最年长的为64岁,最年轻的是15岁。

僧尼:2位朱古(Rinpoche,活佛),24位普通僧人,5位尼师。这当中大多为格鲁派僧人,1位原为噶举派僧人,2位是宁玛派僧尼;需要说明的是,在安多壤塘自焚的4位藏人,属觉囊派所在地区。

农牧民:48位。有些人曾有出家为僧的经历,但多人属被当局工作组驱除出寺,也有人属还俗离寺。其中数人是儿女的父亲或母亲。有一位是著名仁波切的外祖父。

其他:1位女中学生;3位男学生;2位在拉萨的打工者;1位在康区的打工者;3位小生意人;1位网络作家;1位唐卡画师;1位出租车司机。其中数人是儿女的父亲或母亲。

还有两位是流亡藏人中的俗人。

4、自焚者状况:

96位自焚的境内、境外藏人中,已知78人牺牲(境内77人,境外1人),其中55人当场牺牲,21人被军警强行带走之后身亡,1人在印度新德里医院重伤不治而亡,1人在寺院治疗六个多月后牺牲。

另有13人在当局手中,3人已身残,却被禁止家人探访和照顾,他们是:2009年2月27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扎白、2011年9月26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贡确、2012年2月8日自焚的玉树州称多县拉布寺僧人索南热央。

被军警带走的10人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们是:2011年9月26日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格桑、2011年10月3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格桑旺久、2012年2月13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嘉措、2012年5月27日自焚的阿坝人达吉、2012年6月27日自焚的玉树妇女德吉曲宗、2012年9月29日自焚的昌都嘎玛区人永仲、2012年10月25日自焚的那曲比如人丹增、2012年11月7日自焚的阿坝俄休寺僧人桑珠和多吉嘉、2012年11月26日自焚的色达学生旺嘉。

两位境外的流亡藏人在自焚后获得救治,已伤愈。

两位境内藏人(甘孜寺僧人达瓦次仁和隆务寺僧人加央华旦)在自焚后,先是被藏人僧俗送到医院,后又从医院接回寺院,由藏人们自己照顾、救治,出于担心自焚者被军警从医院强行带走,一去不归。据悉,目前达瓦次仁在艰难恢复中,但落下残疾,生活困难。加央华旦本来在恢复中,但他决意赴死,绝食一周多,于自焚六个多月后牺牲。

——唯色记录

燃烧的雪

漫天漂浮的雪
燃烧了额头褶皱的空隙
红红的决裂青烟一缕
在天际、在雪山
看不穿的空灵
世俗脱了颜色
袅袅轻语相伴冷箭铁枪
在红土黄地上
一百零八颗托起的祈愿
安抚失落的净地
铺天盖地的雪
犹如脱缰的野马
昨天、今天、也将持续到明天
谁的怒气冲天到破晓
是燃烧的灵魂
还是迷离的勇敢
双手合十的温度
把雪花点燃
放飞
在昼夜之间
在雪山之巅


转自那萨的博客:http://blog.tibetcul.com/home.php?mod=space&uid=75828&do=blog&id=177757

2012年11月24日星期六

《吴法宪回忆录》中红军长征经过藏区的描述


达瓦诺布在《1959年西藏叛乱:一种诠释》中认为,中国对西藏的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红军长征经过甘孜阿坝藏区的经验影响。而《吴法宪回忆录》中对此有更加详细的描述。
有军即需饷,打着苏维埃旗号的中共红军也不例外。在众多对红军的描述中可以看出,红军筹饷的一个重要方式就是所谓打土豪。当红军长征进入贵州时:
这时,部队的生活也有了一些改善,吃得饱,吃得好,也有了肉吃。进入贵州后,师里把司令部的管理科、政治部的地方工作科和供给部三个部门联合在一起,由地方工作科长方国华带领,每天行军都跟着前卫部队走。一到宿营地,他们就立即进行调查,查清哪些人是地主、恶霸,然后由地方工作科宣布抓地主,供给部紧跟着就清查物资、没收东西和罚款,把地主、恶霸的粮食、布匹,以及猪、牛、羊、盐等都弄回来,除留下部队需要的以外,其余的都分给穷人。
这样做显然是一举两得,既筹得了军饷,又收买了一般农民,还能借此招募兵源。当时红军时期一些更“左”的措施还包括,打劫工商业,甚至把整个街面全部烧掉。所以,蒋介石老是说“共匪共匪”,的确匪气冲天。
但是这一招到藏区就不灵光了。
首先是语言不通,没法进行任何宣传;其次藏区民众彪悍,手上都有武器;再加上藏区是以佛教为组织的社会,社会上层多采取某种政教结合的方式。而且,藏区本来就比较贫瘠,人口少,粮食也少。红军还没来的时候,当地就实行了坚壁清野。
藏族是土司掌权,政权、财权都集中在土司之手。在土司下面有头人。土司和头人家中都有枪,并养有一些家丁。普通藏民也是家家有刀,用来上山砍柴开路,有的还有枪,甚至有驳克枪和机关枪,这些枪大都是从四川买来的。土司和头人常用宗教信仰等方式来欺骗和控制藏族同胞。当时就是土司和头人带着,甚至逼迫藏民离开村庄,躲进深山里去的。
红军通过藏区,上策是与藏族上层达成和解,并用钱购买一些补给。当时中共的民族政策还是列宁的尊重民族自决政策,所以共产党支持康巴人自治,成立了中华苏维埃中央博巴自治政府(以及嘉绒的格勒得沙共和国革命政府)。这些和解的作用是藏区头人给红军过境让路。然而,补给仍然是大问题。
虽然有“三大纪律”,但是这对饿极了的红军是不起作用的。
一开始,说老百姓地里的豌豆苗可以弄点来吃。可光吃豌豆苗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就进一步发展到吃老百姓家里的粮食。有人说,那个时候吃了藏民百姓的东西,有的留了钱,有的留了借条。不过据我所知,绝大多数情况都不是这样的,因为即使想留钱,我们那时也没有钱。有的人留了条子,说是以后还,可谁都明白,这是”老虎借猪,一借不还”。以后,那是到什么时候啊!后来有的干脆连条子也不留了。哪里还还,不可能还了。所有的部队都一样,见到了就吃,找到了就拿,把藏民家里的东西吃光,既不给钱,也不留条子。
这就跟抢没什么区别了。基本上,在前面的部队还好,越是后面的部队越倒霉。
部队再向前进,困难就更大了。大概藏民知道了我们在前面的行为,就把家里的食物搬到外面山上埋藏了起来,还把锅碗瓢盆也都搬到山上藏了起来。没有吃的,怎么办?为了生存,只能公开地违犯纪律了。有就拿,没有就搜,搜不到就挖。有时候一挖,好家伙,能在地下挖出一窖一窖的青稞麦!凡是挖到这样的“大家伙”,一个部队拿不了,就赶紧通知另外一个部队来驮。。有时,油、盐等物品也可以从地下挖到。挖了以后,没有留钱,也没有留什么条子,只要能弄到就行了,大家分了吃了。
藏民一向仇视汉人,国民党又从中挑拔煽动,使得藏民自然害怕并仇视红军。一方面军经过藏民区域时,看到的全都是一个个空荡荡的山寨和村落,沿途十室九空。我们来到一个人烟如此稀少的地方,无房可住,连个问路的人也找不到。见不到人,没有吃的,有时找到的,又是一点青稞,伙夫都不知道怎么做着吃。部队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到处去抓他们的牛羊,不得不想方设法把他们埋在地下的粮食挖出来,藏民觉得红军拿走了他们的财产,也就更加仇视红军。
  有一天,我们三团来到卓克基附近。渡过一条凉水河,准备到河那边山寨去宿营。那河水真凉,冻得要死。过河以后,就在一个山坡上,离下面大概有两里路的一个山寨里驻了下来。正好那天没有吃的了,团部没有,我们政治处也没有。于是,我带了政治处的几个同志去山上找吃的。山下面有地,是种粮食的,山上就是密密的树林了。我们几个人带着枪,在树林里找到了一萝筐腊肉,我想这下好了,有吃的了。再往前,又找到了一条牦牛。这一下,大家就更高兴了。这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几个干事向我建议说,我们从早晨吃了一点饭,到现在也还没有吃上饭,是不是先弄点树枝烧点腊肉吃。我同意说:“好,我们先吃饱了,再把东西弄回去。”
  我不敢在山上多耽搁,怕有藏民躲在山里袭击我们,就叫大家先赶紧把腊肉和牦牛弄到山下,到离营房大约二百米远的地方再把肉烧熟了来吃。没想到就在这时,好家伙,一下子来了好多藏民!有的拿枪,有的拿大刀,有的拿棍子,把我们吓了回来。牦牛也丢了,只拿回来几块腊肉。
  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少数民族撵我们、打我们。也难怪,我们吃了人家的东西,拿了人家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办法生活了,还能不打我们吗?看我们只有三、四个,他们不敢吗?他们把牦牛牵回去了,也就不追我们了。
  回到宿营地,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黄永胜和林龙发,说想弄点东西吃,没想被藏民们追过来,把我们给吓回来了,只弄回来两块腊肉。说完,我把其中一块肉给了他们,另一块留给了我们政治处。黄、林都说,是不是再派部队去弄点吃的。我说:“不要去了,他们有枪,伤亡了人划不来,现在的战士很宝贵,有一个就是一个,反正今天有点吃的了,能维持就维持吧。”黄、林就同意了我的意见。
  第二天继续往前走,终于弄到了一点青稞。菜呢?摘点地里的豌豆苗、萝卜苗、大蒜苗,大家就吃这个,这算不错的了。
当地藏民也因为抢粮食的缘故,攻击红军部队:
在这次行军的路上,我们看到路旁的树林里,有一些因掉队落伍而被藏民杀死的红军战士遗体,因为天热,有的遗体已经开始腐烂、长了蛆。我们看了心里真难受。当然也不能怪那些藏民,为求生存,我们把他们的东西吃了,把他们的房子占了,他们没有地方去,只好跑到山上,躲在树林里,受尽日晒雨淋之苦,所以恨死我们了。在我们大部队行进时,一个挨着一个,他们不敢下来。但如果一看到中间有空隙,或有掉队落伍的,他们就跑下山来,一下抓几个,用刀砍死了就走。一路上就我亲眼所见,被藏民杀死的红军战士就有百把人。为了搞点粮食,就牺牲这么多人,真惨哪!
……
这个时期,部队没有打什么仗,但减员很大。主要是因为找粮食出了问题。每到一个地方,团长、政委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部队到没有住部队的村子去找粮食。我记得有一次,红二师五团由政委带着团直属队的人去搞粮食,结果被藏民打回来了,伤亡很大。直属队被打死了七、八十人,团政委也被打死了,还被藏民抓走了十来个人,其中有政治处的青年干事。事后,二师师长陈光派人去向藏民道歉,表示愿意赔钱把人赎回来。他们说不要钱,但如果我们不再去搞粮食了,他们就可以把人放回来。这确是真人真事。不仅我们这样搞粮食,中央纵队也一样,也是每到一地就派出工作组出去搞粮食。刘少奇同志曾经带着队伍去为中央纵队搞过粮食。
部队发现寺院里的供奉的面菩萨可以吃,于是部队开始吃面菩萨;发现鼓面是牛皮的,这也可以吃。这无疑极大地伤害了藏人的宗教情绪。
毛儿盖地区有很多喇嘛庙,庙很大,里面有很多菩萨,有大菩萨,也有小菩萨。大菩萨当然是泥塑的,上面涂有金粉;小菩萨是灰色的,上面灰尘很厚,大的有尺把高,矮的只有有寸高,不过做得都很精致,有手有脚。
  我们一个司务长跑到喇嘛庙里去看,七转八转的就用手去摸那些小菩萨,最后又用舌头去舔。没想到一舔就觉得是甜的。再舔,还是甜的。好家伙,这可发现了新大陆!他把一些小菩萨带了回来,用水洗,洗完了用水一煮,原来,那些小菩萨都是用面粉做的,很好吃。
  后来我们才知道,藏族同胞家中有了喜事、做寿或是生了孩子,就用面粉加上酥油、蜜糖做成菩萨到寺庙里去进贡。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寺庙里的面菩萨就相当多了。这些面菩萨有三、五斤重的,也有一、两斤重的,还有几两重的。土司、头人和有钱人进贡的就大,而穷人进贡的就小。对这些贡在庙里的面菩萨,他们都很恭敬,谁也不敢动一下。按道理说,我们也不该动。可由于我们没有粮食吃,饿行实在不行了,没有办法,司务长就去收集了两萝筐,弄回来煮一煮,大家吃得都很高兴。都说:“这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吃呀!”
  从那以后,每到一地,司务长就到处去找喇嘛庙,把庙里的面菩萨弄回来吃。等到把面菩萨都吃光了,有人又发现牛皮也能吃,于是就把庙里的牛皮鼓也吃了。有的喇嘛庙里的牛皮鼓很大,我们实在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就进到庙里,把用牛皮做的鼓皮剥下来,拿回来用水一泡,煮一煮也就吃了。
这时已经完全没有纪律了。
就在我们为了生存而用尽各种方法去找寻所有能吃的东西之时,军团领导林彪、聂荣臻、朱瑞等提出要整顿纪律。这真是够主观主义的。一个老百姓都见不到,这种时候怎么讲纪律?要粮食没有粮食、要钱没有钱,可我们还要活命,还要行军打仗,怎么办?其实各个部队早就不讲纪律了,早就把老百姓家里的东西拿来吃了,把山上藏的东西搜来吃了,把地下埋的东西也挖来吃了,哪里有什么纪律!不这么样怎么办,难道要部队在那里等着饿死?
等到要过草地的时候,还得准备粮食。
为了能顺利走过草地,上级要求大家每人准备十至十五天的粮食,大约每人要搞十五斤左右的粮食,还要上交一部分给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因为这两个纵队的首长多,工作忙,没有办法准备那么多的粮食。我记得光我们三团就上交了四、五百斤粮食。
  但是哪里去搞这么多的粮食呢?我们在毛儿盖地区转来转去,已经耽搁了将近两个月,能搞到的粮食早就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附近又没有老百姓,到哪里去弄呀!
  为搞粮食,我们全师又转回到毛儿盖附近,专门在那里住了三天。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把藏民们山上藏的、地下埋的、庙里供的,几乎都吃光了,甚至连地里快要成熟的青稞都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地里唯一剩下的,是一些刚灌完浆,成熟得比较晚的青稞。我们就把麦粒还是软软的青稞穗一个一个地摘下来,再用手去搓,麦穗上的刺很多,一搓就把手搓坏了。就这样一共弄了三天,一天顶多弄个两、三斤,多了弄不了。我弄到了大约八斤。有的战士体力较强,就弄得稍多一些,不过平均下来,离每人十五斤的要求还是相差很远。当然超过十五斤的人也不少,可惜这些地里的青稞麦被我们拔光了,再也没有办法弄了。
  把青稞麦粒从地里弄回来以后,我们就用脸盆盛着麦粒在火上炒,炒熟了灌在米袋子里,然后就靠着这点东西过草地。个人弄个人的,谁弄了就是谁的。
吴法宪认为,这是红军长征最艰难的阶段。
  这一阶段,确定是我们两万五千里长征途中最艰苦的一个阶段,也是红军北上到新中国建立之前是艰苦的一个阶段。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吃的,只能吃野菜、喝冷水。那水真凉,是从雪山上下来的水。有的人受不了,喝了这水就拉肚子。我当时仗着年轻、身体好,安然无事地过来了。
  因为找不到吃的,只能吃老百姓的东西,不这样做,红军就活不了。所以,在藏族地区,虽然藏民们逃避我们,也打死打伤了我们不少人,但是我并不恨他们,只觉得对不起他们,觉得我们欠下了他们的一笔债。我认为藏族同胞对红军的帮助很大,可以说是藏族同胞挽救了中国的革命和红军。没有他们辛辛苦苦种植的粮食和放养的牛羊,我们就活不了,就过不了草地,就到不了甘肃,北上抗日也只是一句空话。当然在藏族同胞中,有些当奴隶的,家无寸铁,身无片布,就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裤子,看到我们队伍来了就跟着走的也有。但是是极个别的。有的就一直跟着我们到了陕北,成了干部,成了共产党员。
张国焘在《我的回忆(下)》(p436, 2004,东方出版社)中对此如此总结:
我们既履斯土,就得尽量取得当地人民的谅解和合作。藏族自治政府经过我们的推动,在各地组织起来了,但大多只是一个空名义。藏人始终不完全了解红军,在他们看来,我们是掠夺粮食的可恶汉族,但是我们对他们的态度和蔼,又使他们惊异不解。甘孜的活佛(David:应为格达活佛)是这个区域的“神”,他曾经这样表示对我们的观感:“如果红军处境好一些,不会比刘文辉坏,可是它现在穷困,搜刮超过了刘文辉。”活佛的这句话,适当的描绘出当时我们在那一带的真相。“

转自《雪狮与龙》http://shiyulong.wordpress.com

2012年11月19日星期一

自焚是对一个不义政权的审判


我在“国际声援西藏组织特别会议”期间采访杨长镇先生
2012年11月17日晚上,藏人行政中央外交与新闻部部长德吉曲央,与前来参加“国际声援西藏组织特别会议”的二十多位汉人代表,进行了交流。其中,来自奥洲的大陆出生的冯崇义先生等人认为,自焚是一种绝望行为,但是,来自台湾的杨长镇先生等人却有着另一种解释,于是,我专门采访了杨先生,请他具体地谈了他对西藏自焚事件的理解,整理如下:

自杀,是面对无可奈何的形势的一种逃避,是懦弱,本质上就是绝望。而自焚是一种承担,从自焚者的遗言看,这一点也是很清楚的。而很多同情西藏自由运动的中国人,有这样一种误解,认为是绝望,在一般情况下,我同意这样的观点,但是,对图伯特人来说(我们台湾人都是称西藏人为图伯特人的),他们是超越生死的。如果从绝望的角度去为图伯特呼吁,就低看了自焚的意义。

在暴政之下,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要求是反抗,挺直腰板,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反抗预设了一个高与底的位置,反抗者处在不自由的地位,是在挑战高高在上的强者,他们是高与低的关系。但是,自焚,是把自己放在比殖民统治者更高的位置,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用生命的终止来宣告这个政权的不义,让不义的政权,无法再侵犯生命的尊严,当他(她)点燃自己的时候,就宣告了一个审判者的位置。意味着在生命尊严的核心里,我有烈火筑起的城堡,是对人的尊严的展示,这是最严格的审判,也是最悲悯的精华;也可以说,图伯特人在以自焚的方式为生命立法,告诉我们一种思维的方式,而不是成为我们思维的对象。自焚,让我们看到了我们思维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是我们从前没有碰到的。

说实话,这一切,给我们台湾人一个很大的冲击,开始,我们没有能力去理解。就我自己来说,经过了一个深长的反省才懂得:人的尊严是不能被强权侵犯的,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教育,比一千次、一万次的游行的意义还要大。

我认为,我们心中的任何恻隐之心,都矮化了自焚英雄,或者说误解了自焚的意义,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和逃避,也混淆了对我们生命的认知。面对现实,两岸关系,就是一种邪恶的联盟,再放眼全世界,似乎都在联合起来纵容中国,放任它杀人,从天安门到西藏三区,那片土地,一直滴着反抗者的鲜血。那么,是谁给了这个中华帝国的这个杀人执照? 如果把自焚看做一个整体的话, 就是被占领的弱小的图伯特,对骄横的中华帝国的那个杀人执照的没收,是向全世界宣告,这种殖民统治的不合法性。所以,我认为,把自焚看做绝望和懦弱, 就丧失了我们生命成长的可能性。

我这样说,可能有人会以为,我是在鼓励自焚。其实,如果他们的牺牲,能够成为我们生命成长的力量, 知道了不义的政权的不义,不义不见得是统治者的不义,也很可能是被统治者的不义。事实上,我们都不是局外人,都不是第三者。一个不义政权的存在,本质上,也是人民的不义,因为你没有把不义当做自己生命质疑的一个课题,没有行动的能力,你也参与了不义。再回到自焚的问题上,我们不仅没有对那个不义的政府采取行动,而是作为第三者,对自焚指指点点,都是文不对题了。当人们从这个角度理解的时候,当我们真正懂得了自焚的意义,并采取行动的时候,自焚也就停止了。

人类的自由是一个整体,有一个人不自由,我们就不是自由的。而不义也是一个整体,我们就是不义的一部分。


完稿于2012年11月19日达兰萨拉

(杨长镇,台湾人,小英教育基金会社会力发展中心主任,曾在民进党担任族群部主任等职务。)


2012年11月14日星期三

朱瑞: 阿尼格桑旺姆谈佛学与科学


我与格桑旺姆(Kershin Brummenbaum)摄于2012年11月

格桑旺姆是她的藏文名,她的英文名是Kershin Brummenbaum。她出生于德国,父母都是基督徒。高中毕业后,她来到达兰萨拉,从此,如醉如痴于西藏文化,并专门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潜心学习藏文,后在达兰萨拉出家为尼,她目前在达兰萨拉辩经院专门学习佛学。

2008年,我第一次来达兰萨拉时,住在她的楼上,与她相识,并被她的宁静、谦逊与优雅所吸引。她尊重、热爱周围的一切人,她的身上,也散发着西藏文化的熏香,于是,这次来达兰萨拉,我对她进行了采访。原为英文采访,我大致翻译如下:


朱瑞:您作为阿尼(尼师、尼姑)有多少年了?

格桑:21年。

朱瑞:这个世界,有许多宗教,像基督教,伊斯兰教,以及其他的宗教,那么,为什么您选择了西藏佛教?

格桑: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很年轻的时候,信仰过基督教。我就出生在一个基督教的家庭,不过,只信仰了一段时间,后来就不再喜欢了,因为,我的很多疑问,基督教都不能解答。后来,我了解阅读了佛教,并来到达兰萨拉,开始选学一些佛学课程和教学,我真正地喜欢西藏佛教,她解开了我的许多疑虑、许多问题......是的,佛教能够解答我的问题,这是我皈依佛教的基本理由。我更加幸福了,不是吗?她带给我更多的幸福,这是一种很有效的修行,她是一个体系,非常有效地通过一些问题,帮助我们提升精神。从个人的角度说,佛教是非常适合我的。

朱瑞:具体地说,通过修行,您的生活有了哪些不同?

格桑:好处吗,可以肯定地说,我更快乐、更幸福了。面对生活,我感到更容易满足,还有,错误的感觉也越来越少了。你知道,过去,我是很容易生气的,且贪心,有过多的要求,现在,我体验到这些东西在减少,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对我的生活感到满意。我不后悔,我觉得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是最重要的。 不仅在开始的时候,即使现在,我仍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对精神的认知途径,带给我很多的幸福,但它确实是一条艰难的路,对我来说,还有很多学业尚待完成。

朱瑞:您的佛学课程是否与科学有联系?

格桑:其实,我学习的是传统的西藏佛教体系,与科学没有直接联系。但是,我认为与心理学有着联系,我强烈地感到了这一点。是的,很多方面都与西方的心理学相似。还有,许多方面也与物理学等等有联系。虽然我们学习的这个体系,是传统的西藏佛教,不包括那些科学,但是,在一定意义上,有相似之处。所以,对我个人来说,我是很感兴趣的。当我自己学习和研究的时候,我喜欢画平行线,对比佛学与科学的相似之处。

当我读高中的时候,例如,学习科学之后,我会在互联网上或者书中,画平行线,找寻和比较其相似之处。所以,对我个人来说,尤其在佛学与心理学之间,我在学习中,常试着比较,因为在高中时,我就有这个比较的兴趣。另外,在达兰萨拉辩经院,有时,一些科学家也来这里讲座,我都参加了。

朱瑞:什么样的讲座?

格桑:有一个物理学家,他们来辨经院,教授我的三位老师:贡嘉措、贡却旺多和贡多巴桑。因为他们想学习科学和一些与科学相关的知识。那时,我作为翻译,也听了那位科学家的讲座,是有关物理学和生物学的讲座,是关于原子或更小的颗粒的基本原理,我记得,那些科学家的讲座,差不多进行了好几个星期。后来,又有一次,来了一位心理学家,在山上,对一些禅定的人,进行测试,看他们的反应。我也得以参加,并为他们翻译,所以,那段时间,我能够获得一些关于禅定的更深层的益处。

朱瑞: 那么,禅定究竟是怎样使大脑得到改变的?

格桑:我不是科学家。但是,像他们说的,他们进行测试,让那些人用电脑工作,结果是,那些人的反应更快,或者以另一种方式,更容易集中、专注。他们还做了一些其他的测试,但我不知道确切的结果。不过,我在互联网上进行了跟踪搜索,比如,在“精神和生命的会议”中,他们对一些僧人,进行了测试,其中,Mathew Ricard,他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法国出家人,他做了大量的禅定修习,在他沉浸于慈悲的禅定的时候,检查他的脑波,发现此时大脑的那些部分是激活的。

朱瑞:那么,在禅定之前又是什么状态呢?

格桑:之前和之后?我认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网络上找得到,找到科学家们做这种实验的资料 。

朱瑞:对西藏佛教超越科学方面,您是怎样看的?

格桑:嗯,事实上,真正地超越了现代科学。因为在心性的光明这方面,现在,科学家还没有探索出一切。我的意思是,还有一些科学家,我不认为对于精神世界有太多的认知。但是,西藏佛教,却对精神有很多深奥的解释,非常细致入微。这方面,我认为科学家始终落后一些。他们常常集中在眼睛所能看得见的事物,当然,精神,你看不见,你只能看得见精神的结果,即大脑的反应。所以,我认为,在这方面,佛教走在了前面。

因为过去的佛教大师,已经开发了观察精神和意识的能力,而科学家并不了解这些。所以,我认为佛教,对精神的各个层面,都理解得更精深,尤其是在死亡的瞬间,心识会发生什么。

朱瑞:这么多的步骤?

格桑:没错,这些步骤,我认为在这个意义上说,超越了科学,我想是可以这样说的。但是,科学家们更精密地掌握了细微的粒子、原子等,并为之提供了非常细致的解释。不过,我认为,最为重要地,佛教大师们,写下了对于精神的更深层次的认知。

朱瑞:非常感谢,太好了。

原英文如下

R: How many years have you been a nun?

K: 21 years.

R: In this world there are Christianity, Islam, and so many other religions. Why did you choose to follow Tibetan Buddhism?

K: Difficult question. First, I was Christian. I was born Christian and I practised it a little bit when I was younger. Then I didn’t like Christianity anymore. Many of my questions weren’t answered by Christianity. Then I heard about Buddhism. First I read a little bit about it . Then, when I came to Dharamsala, I started taking some courses and did some teaching. I really liked it becouse it answered many of my questions. So, I had many doubts and many questions ... so, Buddhism was able to answer those questions. That’s basically the main reason I’m practising it . It just makes one happier, right? It brings me more happiness and it ‘s a very effective practice I think , a very effective path. It’s a system that effectively helps to improve the mind and work through problems . For me it is very suitable, personally. Buddhism is very suitable.

R: Specifically, how has your life been improved by practicing Buddhism?

K: Well, the benefits, - I ‘m definitely happier. I feel more happy and more satisfied with my own life. And I think , also, I have fewer delusions. You know , before I was more angry, more greedy, more longing, felt more attachment - so I experience a little bit less of those. So in this sense, I feel happy with my life. I have no regrets. And I feel I’ve found the right choice . So this is really the main thing . But it is really a difficult path. Of course there’s a lot of work still to be done. So not only at the very beginning , but even now, I find it ‘s a very effective spiritual system. It gives me a lot of happiness.

R: How are your Buddhst courses related to science?

K: Actually, what I’ve been studying is not directly related to science, because it’s the traditional Tibetan Buddhist system. However, I think it is related to psychology I feel very strongly that it is related to . well, western psychology there are a lot of similarities. In some way also to western physics and so forth, but the system that we studied is traditionally tibetan buddhism and so it doesn’t content an elements of such, but I think there are similarities in a sense. But officially the course study it doesn’t actually contain those clements. So, privately I am interested personally .

when I do my study and reseach, I like to draw the parallels to see the similarities. So what I studied in high school, for example,the science I studied then some I cheek the internet or I read books and I like to kind of drew the parallels and see where the similarities and comparisons occur. So on a private level I try to do some comparative studies with especially psychology , because in high school that ‘s one of the major subjects that I studied. And so there ‘s a private interest that I have. But at the IBD, sometims some scientists come and they give lectures. So, in the past, I ‘ve attended those lectures.

R: What kind of lectures?

K: There was one physicist who came and taught three of my teachers. Ging gatsal, Gunjuwando, and Gingdupessah, any way , they wanted to learn seience and so I translated at the time. So I could listen to what the scientiest said and it was about physics and about biology. It was sort of basic things about atoms, about smaller particles and so forth. I remember that went on for quite a few weeks with the scientists teaching them and then , other times, a psychiatrist comes. There was one psychiatrist he came in and did some tests on some of the meditative in the mountains to test their reaction and I was able to join them and translate for them so at that time I was able to receive some insights into the benefits of meditation.

R: How does the brain change offer medition?

K: I ‘ m not a scientist. so , like they said they had these tests, you know they let them do things on the computer like a reaction they reacted quicker or in a different way they were better concentrated. They also did some other tests, but I ‘m not exactly sure of the results. However, I followed some of those reaerches on the internet . For example, “The mind and life conference ” where they did some tests on some monk called Mathew Ricard. He’s a very famous French monk and he did a lot of meditation and they cheeked his brain waves when he was meditating on compassion and how parts of his brain were active.

R: That was before?

K: Before and after? I think if you are interested, it ‘s probably available on the internet, like scientists, you can get a free on the internet about scientists doing these tests on the brain.

R: What are your thoughts about Tibetan buddhism having knowledge beyond science?

K: Well, actually really beyond modern sciences because light now scientists havent explored everything . I mean there is still scientists, I don’t think they know much about the mind. So Tibetan Buddhism there is a lot of very sophisticated explanation very detailed ,very subtle. Explanation of the mind. Where scientists, I think they are still a little behind because I think scientists they usually concentrate on what you can see with your eyes. So, of course, the mind, you can’t see, you can see brain reaction as a result of the mind. So I think Buddhism goes beyond in that field because some of the Buddhist masters of the past, they have developed abilities to see levels of mind and levels of consciousness that scientiests wouldn’t be aware of . So I think Buddhism with respect to the mind is more sophisticated has a much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 different levels of mind, especially when dying what happens to the mind, how it absorbs...

R: Those steps, those many steps?

K: Exactly, those steps I think in this sense it’s beyond science I think you could say that. But then scientists know more about subtle particles, atoms neurons protons nucleus you know all these very detailed explanations. But I think most importantly, the buddhist masters who wrote all those books have a great understanding of the mind.

R: Thank you so much that was great.

2012年11月 14日 完稿于达兰萨拉

2012年11月9日星期五

朱瑞:警惕中国华能集团对西藏的水源抢劫


中国华能集团(华能西藏发电有限公司)修建的藏木水电站,人所共知,就是对雅鲁藏布江的截流,是显而易见的对西藏水源的抢劫,却被宣传为具有“里程碑意义”,“可以缓解西藏中部地区用电的紧张局面,有利于环境保护和加快西藏社会经济发展,对维护西藏和平稳定等具有重要意义”。毫不奇怪,在中国,任何野蛮行为,只要有这个政权的支持,都可以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藏木水电站的建立,具体地说,是为了配合进藏铁路,开发西藏的矿产资源,也是为了更多的汉人移民西藏创造条件;更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电荒问题,缓解大西北和华北的水资源贫乏。据说,藏木水电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电力,将满足中国的需要 。那么,藏木水电站给西藏带来的是什么呢?

首先是对西藏的生态环境的破坏。西藏的生态环境十分脆弱,尤其加查一带,是世界上生物种类最为丰富的地区,可谓“植物天然博物馆”、“生物资源的基因宝库”。同时,又因为地质现象多种多样,堪称罕见的“地质博物馆”。 然而,藏木水电站的开工和所谓的“建设”,给那里的生态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

其次,当地西藏人不得不离开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搬迁到水草贫瘠的地方。确切地说,从此无家可归。

再次,是对印度和东南亚的抢劫。雅鲁藏布江的下游称布拉马普特拉河(Brahmaputra River),流经印度和孟加拉两国,水量仅次于恒河。而藏木水电站对雅鲁藏布江的截流,使自古以来享受下游水源的印度和孟加拉两国的水源,逐渐收缩,被中国控制。

然而,中国华能集团(华能西藏发电有限公司) 的目标,不仅仅是建立一个藏木水电站,还要在昌都地区建立果多水电站,在雅鲁藏布江中游建立加查和街需水电站,以及在昌都的扎曲流域建立水电站等,并计划对墨脱一带的雅鲁藏布江下游大拐弯的水电进行“开发”........

目前,华能西藏发电有限公司正在唆使昌都地区的江达县和甘孜州的德格县政府,动员金沙江两岸的汪布顶乡、汪布顶村、休都贡村村民搬迁,甚至连汪布顶寺、银南寺和康多寺也要搬迁。但是,当地居民强烈反对,已发出呼吁,希望大家都来阻止华能的野蛮行为,声援当地的居民守住自己的家园,保护生态平衡,保护人类的自然资源。



2012年11月9日完稿于达兰萨拉



11月4日,1位藏人自焚;11月7日,4位藏人自焚;72位自焚藏人简况及部分遗言

转自唯色博客: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2/11/1141117472_8.html

上个月,2012年10月,在这一个月内,藏地发生10例藏人自焚。甚至在一周内,发生7例藏人自焚。

而这个月,2012年11月,七天之内,又有5位藏人自焚。

11月4日,在安多热贡(今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25岁的唐卡画师多吉楞珠自焚牺牲。当时他高呼“西藏要自由”、“允许达赖喇嘛返回西藏”和“我的心愿已圆”等口号。他的遗体被当地僧俗藏人隆重火葬,数千藏人参加火葬仪式。他有父母双亲、妻子及一儿一女。

11月7日,是中共十八大召开前夕,从藏地传来4位藏人自焚的消息——

一位是年轻女子丹珍措,是安多热贡(今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人,农民。她在多哇乡自焚牺牲。当时她呼喊“西藏要自由”、“允许达赖喇嘛返回西藏”等口号。年仅23岁,有父母双亲及6岁的儿子。

11月7日阿坝县各莫乡俄休村三名自焚僧人的寺院——俄休寺。
三位是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各莫乡)俄休寺僧人。据报道,这三位僧人是15岁的多吉,16岁的桑珠,16岁的多吉嘉。三位僧人在各莫乡派出所前点火自焚,多吉当场牺牲,桑珠和多吉嘉被军警带走。目前更多详情不知。

但又有报道称,昨天晚上,在康那秀(今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白嘎乡,一位藏人自焚,但因更多情况不详,暂不将这例尚未确认的自焚事件列入其中。

从2009年2月27日至2012年11月7日,在境内藏地有69位境内藏人自焚,在境外有3位流亡藏人自焚,共72位藏人自焚,包括10位女性,已知其中57人牺牲(境内56人,境外1人)。

目前找到并已经披露的大概有16位自焚藏人(境内15人,境外1人)留下遗言、写下遗书或录音遗嘱,这都是至为宝贵的证据。

72位自焚藏人简况:

1、自焚时间以及自焚地点:

2009年1起自焚:2009年2月27日在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发生第1起。

2011年14起自焚(境内藏地12起,境外2起):2011年在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发生8起、在四川省甘孜州的道孚县和甘孜县发生3起、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县发生1起。并且,2011年11月在印度新德里发生1起、在尼泊尔加德满都发生1起。

2012年1-11月,57起自焚(境内藏地56起,境外1起):1月——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3起,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达日县发生1起。2月——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3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发生1起,在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天峻县发生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发生1起。3月——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发生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5起,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发生2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发生2起。并且,3月在印度新德里发生1起。4月——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康定县发生2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发生2起。5月——在拉萨大昭寺前发生2起,在四川省阿坝自治州壤塘县发生1起。6月——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发生1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发生2起,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1起。7月——在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当雄县发生1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发生1起。8月——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6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州府合作市发生1起。9月——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发生1起。10月——在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那曲县发生1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发生2起,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发生5起,在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发生2起。11月——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发生2起;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3起。

2、自焚者籍贯(包括3位流亡藏人的籍贯,其中两位原籍在境内康地,另一位出生在印度流亡藏人社区):

按照图伯特传统地理:安多51位,康15位,嘉戎3位,羌塘1位,卫藏1位。

其籍贯按照今中国行政区划:四川省藏区44位(阿坝州阿坝县30位、壤塘县4位、马尔康县3位;甘孜州甘孜县2位、道孚县3位、康定县2位);青海省藏区10位(果洛州达日县1位;玉树州称多县2位、玉树县1位;海西州天峻县1位;黄南州同仁县4位、尖扎县1位);甘肃省藏区10位(甘南州玛曲县1位、夏河县6位、合作市3位);西藏自治区7位(昌都地区昌都县2位;日喀则地区聂拉木县1位;拉萨市当雄县1位;那曲地区比如县3位)。

3、自焚者性别、年龄及身份:

男性62位,女性10位。

最年长的为64岁,最年轻的是15岁。

僧尼:2位朱古(Rinpoche,活佛),24位普通僧人,4位尼师。这当中大多为格鲁派僧人,1位原为噶举派僧人,2位是宁玛派僧尼;需要说明的是,在安多壤塘自焚的4位藏人,属觉囊派所在地区。

农牧民:31位。有些人曾有出家为僧的经历,但多人属被当局工作组驱除出寺,也有人属还俗离寺。有两位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有四位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有一位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有一位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有一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两位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有一位是著名仁波切的外祖父。

其他:1位女中学生;2位男学生;2位在拉萨的打工者;1位在康区的打工者;1位小生意人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1位网络作家;1位唐卡画师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还有两位是流亡藏人中的俗人。

4、自焚者状况:

72位自焚的境内、境外藏人中,已知57人牺牲(境内56人,境外1人),其中35人当场牺牲,20人被军警强行带走之后身亡,1人在印度新德里医院重伤不治而亡,1人在寺院治疗六个多月后牺牲。另有12人在当局手中,3人已身残,却被禁止家人探访和照顾,他们是:2009年2月27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扎白、2011年9月26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贡确、2012年2月8日自焚的玉树州称多县拉布寺僧人索南热央;9人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们是:2011年9月26日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格桑、2011年10月3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格桑旺久、2012年2月13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嘉措、2012年5月27日自焚的阿坝人达吉、2012年6月27日自焚的玉树妇女德吉曲宗、2012年9月29日自焚的昌都嘎玛区人永仲、2012年10月25日自焚的比如人丹增、2012年11月7日自焚的阿坝果芒寺僧人桑珠和多吉嘉。

两位境外的流亡藏人在自焚后获得救治,已伤愈。

两位境内藏人(甘孜寺僧人达瓦次仁和隆务寺僧人加央华旦)在自焚后,先是被藏人僧俗送到医院,后又从医院接回寺院,由藏人们自己照顾、救治,出于担心自焚者被军警从医院强行带走,一去不归。据悉,目前达瓦次仁在艰难恢复中,但落下残疾,生活困难。加央华旦本来在恢复中,但他决意赴死,绝食一周多,于自焚六个多月后牺牲。

16位自焚藏人留下的遗言、写下的遗书或录音的遗嘱:

至今,有16位自焚藏人留下的遗言、写下的遗书或录音的遗嘱,被陆续找到并披露(注:如有遗漏,恳请指出并提供相关资料为谢)。而这都是至为宝贵的证据,故一并呈示于此:

1、扎白(法名洛桑扎西):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20岁。2009年2月27日在阿坝县洽唐西街自焚,遭军警枪击,重伤,被军警强行带走。只知已残,更多情况不明。

据纽约时报2012年6月2日的报道:为什么格尔登寺成为自焚藏人的中心?(译文),其中两次提到第一位自焚藏人扎白在自焚前留下遗书:
“一名年轻的藏族喇嘛走在街上,用脚去踢解放军的军车,然后留下了一份自杀遗书,谴责官方禁止他们举行一项宗教仪式。”
“2009年2月27日,一名高层的喇嘛在僧侣聚会时通知说,格尔登寺不得不取消当天一个重要的祈祷仪式。洛桑说,半小时后,札白就在市场上点火自焚;他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如果政府禁止该宗教仪式,他会自杀。”

2、彭措(法名洛桑彭措,又写平措):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9岁。2011年3月16日在阿坝县洽唐西街自焚,重伤,遭军警毒打,次日凌晨牺牲,后由藏人隆重火葬。

“他们认为我们害怕武力镇压,他们想错了”——与格尔登寺僧人的访谈,纪念彭措自焚一周年,彭措在寺院的同学说彭措自焚前“对几位朋友说:‘我无法继续忍受心中的痛苦,2011年3月16日我将向世人表现一点迹象。’”

并讲述彭措自焚牺牲之后:“在处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他在笔记本上的一段话:‘运气和信心是胜利,失望和疑虑是失败。’”

3、丁増朋措:康昌都(今西藏自治区昌都地区昌都县)嘎玛区农民,原为噶玛寺僧人,后还俗成家,41岁。2011年12月1日在嘎玛区政府前自焚,重伤,被军警强行带走,于12月6日在昌都县医院牺牲。而西藏自治区当局掩盖这起自焚,对外声称“目前西藏没有自焚事件,总体上是非常平稳的……”

丁增朋措在自焚前留下四份遗书——

遗书之一:
信封上写着:请张贴到噶玛寺的大门上
信中内容:
面对继承和弘扬纯正无误的藏传佛教之噶玛寺堪布洛珠绕色、朗色索朗和全体僧侣遭受抓捕、殴打——我宁愿为我们噶玛寺的堪布和僧侣们的痛苦去赴死。
持尊严者丁増朋措

遗书之二:
同胞们,勿要失望!勿要怯懦!自他交换的道友们,请为持佛法的两位堪布和僧人们想一想,我们怎能相信一个不允许我们信仰宗教的政府?
丁増朋措

遗书之三:
噶玛寺的同胞兄弟们:
想到堪布和僧人们的处境,我们坐在这里担忧有什么用?起来吧!
利养恭敬八法与荣誉,如野鹿远远躲避猎人。
向世间法无法欺骗之,大彻大悟的佛祖顶礼!
充满痛苦的丁増朋措

遗书之四:
想到整个西藏和今年噶玛寺的苦难,我无法继续活下去空等。

4、索巴仁波切(年格.索南竹杰):安多果洛(今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甘德县人,42岁。2012年1月8日在达日县广场自焚。当场牺牲,后由藏人隆重火葬。在自焚前录音遗嘱说:“如佛陀当年舍身饲虎一般,其他牺牲的藏人同胞也是如我一般,为了真理和自由而舍生取义。”

他在自焚前录音遗嘱,他的声音在这里可以听到,经记录后译为中文——

国内外六百万藏人兄弟姐妹们,在此,我向为藏人的自由而牺牲的以图丹欧珠为主的英雄们、为六百万藏人的团聚和藏地的幸福而献出宝贵生命的英雄儿女们,表示无比地感谢和钦佩。我已经四十多岁,一直没有勇气像你们那样做,以致苟活到今天。所幸的是,我也努力地为藏文化的大五明及小五明的弘扬做了一些贡献。

在21世纪尤其今年,是雪域的许多英雄儿女献出宝贵生命的一年,我也愿贡献自己的血肉来表示支援和敬意。我的牺牲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么伟大,我诚心诚意地忏悔所犯三昧耶戒以及一切罪业,特别是金刚密乘的誓言戒——不允许对自身的虐待和牺牲,我在此虔诚忏悔。

一切众生未有不曾做过我们的父母,无边的众生由于业际颠倒,做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业,我诚心诚意地为他们清净业障。并且我发愿,希望遍法界的一切众生,乃至如虱子等一切微小众生,临终时未有恐惧,不受痛苦,往生无量光佛的身边,获得圆满正等正觉的果位。因此我愿供养自己的寿命和身体。也为了人天导师尊者达赖喇嘛丹增嘉措为主的所有高僧大德长久住世,而把我的寿命、身体化作曼札供奉给他们。

诸香涂地缤纷雨妙花
严饰须弥四洲并日月
观想变现供养诸佛刹
修习愿达诸佛清净刹
(译者注:以上是曼札偈)

自他身语意三世善法、珠宝、妙善、曼札、普贤诸云供意幻供养上师三宝尊,慈悲摄受赐予我加持:“俄当,格热,然那曼札拉,康呢尔亚,答亚么”。(译者注:此为曼札偈咒语)

再次说明,我做出这一行为,绝无贪图名誉、恭敬、爱戴等自私自利的心态,而是清净的,虔诚的,如佛陀当年舍身饲虎一般,其他牺牲的藏人同胞也是如我一般,为了真理和自由而舍生取义。

事实上临终之际,若有嗔恨心很难得解脱,因此我希望我能做他们的引导者,愿以此供养的功德和力量使一切众生未来获得究竟佛的果位;并为国内外诸多高僧大德长久住世,尤其希望尊者达赖喇嘛丹增嘉措为了雪域政教永世长存:

雪山绵延环绕的净土
一切利乐事业之缘源
丹增嘉措慈悲观世音
愿其足莲恒久住百劫
(愿事业如日中天)
(译者注:此为尊者达赖喇嘛长寿祈请文)

愿恶缘毁坏教法者
业际颠倒有形无形
思想行为入恶劣者
三宝谛实加持永断除
(译者注:此为尊者达赖喇嘛所著的雪域祈祷文)

(愿此等善法等两偈,略)

殊胜之最发愿王
利益无边诸众生
圆满普贤行愿力
三恶道众尽解脱
达雅塔,班赞哲雅阿瓦波达呢耶所哈。(成就所愿咒,念诵了三遍)

呀!诸多的金刚道友和各地的信徒们,大家要团结一致,同心协力,为雪域藏人未来的自由,为藏地真正成为我们自己的家园,为这样的曙光,大家要团结一致,为了这个共同目标而奋斗,这也是所有献出宝贵生命的英雄们的心愿,因此无利益的一切行径必须要放弃,比如那些为了争夺草山而自相争斗等。

年轻的藏人要努力、勤奋地学习十明等藏人的文化及理论知识,年老的藏人也要把自己的身口意融入到善法之中,大家要共同弘扬和发展我们民族传统的文化、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等,大家都要力所能及地,为了藏人的幸福和一切众生暂时获得世间圆满以至究竟获得佛的果位而多做善事,这非常重要,祝愿大家吉祥如意!

我还要告诉我的家人和亲朋好友、×××(译者注:提到一个名字但听不清楚):我身无分文,我的一切财产早已布施在佛法方面,请你们不要说这里有我的财产、那里有我的财产,或者这里那里有我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和施主们请记住这一点。还有,希望我做担保的一些乡亲、喇嘛、祖古的物品,你们要按约定的时间如数交还。
自他三世一切善法回向给一切众生等,特别是在地狱等三恶趣的众生。

(殊胜之最发愿王等一偈,略。)
(此生三世一切功德一偈,略)

最后,国内外的所有法友们,请你们不要难过,请你们为善知识们祈祷,乃至菩提间我们未有离别。依怙我的老人们和百姓们也请如是发愿,无论快乐与痛苦、好与坏、喜与悲,我们都要依靠上师三宝,除了三宝再没有依靠处,请你们不要忘记,扎西德勒!

5、朗卓:安多壤塘(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中壤塘乡)人,学生,18岁。2012年2月19日在中壤塘乡自焚,当场牺牲,后由藏人火葬。

他在自焚前写下遗书,其实是一首诗:

昂起你坚强的头,为朗卓之尊严。
我那厚恩的父母、亲爱的兄弟及亲属,我即将要离世。
为恩惠无量的藏人,我将点燃躯体。
藏民族的儿女们,我的希望就是,你们要团结一致。
若你是藏人要穿藏装,并要讲藏语,勿忘自己是藏人;
若是藏人要有慈悲之心,要爱戴父母,要民族团结,要怜悯旁生,珍惜动物生命。
祈愿(嘉瓦丹增嘉措)达赖喇嘛尊者永久住世。
祈愿雪域西藏的高僧大德们永久住世。
祈愿藏民族脱离汉魔。在汉人魔掌下藏人非常痛苦,这痛苦难以忍受。
此汉魔强占藏地,此汉魔强抓藏人,无法在其恶法下续留,无法容忍没有伤痕的折磨。
此汉魔无慈悲心,残害藏人生命。
祈愿(嘉瓦丹增嘉措)达赖喇嘛尊者永久住世!

6、才让吉:安多玛曲(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藏族中学初三学生,女,19岁。为抗议藏语文教育遭严重削弱的教育政策,2012年3月3日在玛曲县一菜市场自焚,当场牺牲,被军警抢走遗体。当局的解释是她头脑有病,学习差。

卫报:一位藏人少女悲惨的自焚之路中,去当地采访的卫报记者写到:“一月初,才让吉在与她的一个亲戚谈到一连串的自焚事件时表示,她很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人可以像这样继续生活下去。’ 她说。”                                                                                

7、江白益西:康道坞(今四川省甘孜州道孚县)人,2006年流亡印度,27岁。2012年3月26日在新德里抗议中国主席胡锦涛访问印度的集会上自焚。被藏人送往医院,但因伤势太重,于3月28日即所谓的“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牺牲。

他在自焚前写下遗书

为了抗议中共国家主席胡锦涛到访印度,点火自焚而被送至印度医院抢救的流亡藏人江白益西之前留下的相关遗嘱被公布,他在遗嘱上鼓励藏人团结奋斗,为六百万藏人争取人权和自由。

遗嘱5点诉求分别是:

第一,祝愿世界和平导师达赖喇嘛尊者万岁,希望能够迎请达赖喇嘛尊者返回西藏,坚信境内外同胞早日团聚在雪域西藏,并在布达拉宫前齐声高唱西藏国歌;

第二,同胞们,为未来幸福和前景我们要有尊严和骨气。尊严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寻找正义的勇气,更是未来幸福的向导。同胞们,寻求与全球民众同等的幸福,必须要牢记尊严,大事小事都要付出努力,总而言之,尊严是辨别是非的智慧;

第三,自由是所有生命物的幸福所在,失去自由、像是在风中的酥 油灯,像是六百万藏人的趋向,如果三区藏人能够团结力量必会取得成果,请不要失去信心;

第四,本人所讲的是六百万西藏人民的问题。在民族斗争中,若有财富现在就是该使用的时候,若有学识就是该付出力量的紧张时刻,更觉得现在正是该牺牲生命的时候。在21世纪中,用火点燃珍贵的人生,主要是向全球民众证实六百万藏人的苦难、无人权及无公平的处境,如果有怜悯和慈心,就请关注弱小藏人的处境;

第五,我们要使用传统宗教、文化和语言的基本自由,要有基本人权,希 望全世界人民能够支持我们。藏人是西藏的主人,西藏必胜!
道孚•江白益西。

(右上方则留下遗嘱的日期为2012年3月16日。)

8、曲帕嘉:安多壤塘(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中壤塘乡)人,学生,25岁。2012年4月19日在觉囊派壤塘大寺附近与堂兄弟索南同时但不同地点自焚,当场牺牲。后由藏人僧俗将他隆重火葬。

9、索南:安多壤塘(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中壤塘乡)人,学生,24岁。2012年4月19日在觉囊派壤塘大寺附近与堂兄弟曲帕嘉同时但不同地点自焚,当场牺牲。后由藏人僧俗将他隆重火葬。

曲帕嘉、索南在自焚前录音了遗嘱,在YouTube上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经记录后译为中文——

藏民族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宗教和文化、慈悲和善良、有利他之心的民族,但是,藏民族受到中国的侵略、镇压和欺骗。我们是为了藏民族没有基本人权的痛苦和实现世界和平而点火自焚的,我们藏民族没有最基本人权的痛苦比我俩自焚的痛苦还要大。

在这世上最厚恩的父母和家人和深爱的兄弟姐妹们,我俩不是没有考虑你们感受,和你们生死别离是迟早的事,也不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我俩志同道合地为了藏民族得到自由、佛法昌盛和众生能够获得幸福,以及世界和平而点火自焚的。

但是你们要按照我俩的遗愿行事,如果我俩落入汉人的手中,你们不要做任何无畏的牺牲,我俩不愿任何人为此而受到伤害,如能这样则是我俩的心愿。如果你们为了我俩而伤心,那就听从学者和上师大德的话,学习文化不要迷途,对本族要情同手足,要努力学习本民族的的文化,并团结一致,如能这样则是我俩的心愿,按照遗愿行事是我俩由衷的愿望。

10、日玖:安多壤塘(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中壤塘乡)牧民,女,有三个孩子,33岁。2012年5月30日,在觉囊派壤塘大寺附近自焚,当场牺牲。遗体送往寺院。后由藏人僧俗将她隆重火葬。

西藏人权与民主促进中心于8月18日公布从境内收到日玖生前留下的遗嘱:

祈愿世界和平幸福。为了使尊者达赖喇嘛能够返回西藏,請不要纵容自己恣意地屠宰或交易牲畜,更不要偷盗;藏人要说藏語,不要打架。我愿为一切苦难的有情众生承担痛苦。如果我落到中共当局的手中,請不要反抗抵制。大家要团结一致,学习文化知识,家人不要为我的自焚感到伤心。

11、旦正塔:安多尖扎(今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尖扎滩乡洛哇村牧民,64岁,2012年6月15日在尖扎县武装部门口自焚,当场牺牲。在民众的坚持要求下,军警后来将他的遗体交还其家人。当日下午,藏人僧俗将他隆重火葬。

他在自焚前留下简短遗书如下:

皈依三宝,
祈愿世界和平。
祈愿尊者达赖喇嘛回归故里。
为了守护西藏国,
我将献身自焚。

12、丹增克珠:康称多(今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牧民,曾为僧人,24岁。2012年6月20日与阿旺诺培在称多县扎朵镇举雪山狮子旗自焚,当场牺牲。遗体由赛康寺僧人送往寺院,于23日火葬。

13、阿旺诺培:卫藏日喀则(今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地区卫藏日喀则聂拉木县)门布乡春都村人,22岁。2008年离开家乡去康区,之前是学生。2012年6月20日与丹增克珠在称多县扎朵镇举雪山狮子旗自焚,重伤,先被赛康寺僧人送往寺院,后被军警带往青海省西宁某军队医院,于7月30日终因伤重不治而牺牲。

两人在自焚前留下遗言

“对我俩来说,没有能力从西藏的宗教和文化上出力,在经济上,也没有帮助西藏人民的能力,所以我俩为了西藏民族,特别是为了达赖喇嘛尊者能够永驻世间并且尽快返回西藏,而选择了自焚的方式。告知和我俩一样的西藏青年们,我们希望而且也相信大家会立誓,永远不在藏人间进行内斗,要团结一致,守护住西藏的民族赤诚。”

14、古珠:康比如(今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人,作家,43岁。2012年10月4日在那曲县城自焚,牺牲,遗体被军警抢走。

他生前在QQ上留下多则遗言,其中两则遗言是:

“雪域藏地的兄弟姐妹们,回顾我们的过去,只有遗憾、愤怒、伤心和泪水,很少有兴高采烈的景象。正值在迎接水龙新年时,祈祷大家健康平安,万事如意,同时希望保持民族自豪感,即使面对痛苦和损失,也不要失去信心,务必加强团结。”

在题为“生命敲响胜利之鼓”的遗言中写道:“西藏重获独立的前提下,迎请达赖喇嘛尊者返回西藏是同甘共苦且相依为命的雪域藏人们的目标。达赖喇嘛尊者提倡非暴力中间道路政策,努力争取自治权利,为此境内外600万藏人也一直遵从尊者的教言长期期盼,但中共政府不仅不给予支持和关注,反而提及藏人福祉的人都会遭到监禁和无尽的酷刑折磨,更严重的是污蔑达赖喇嘛,只要不承认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将会遭到暗杀或失踪,藏人的福祉利益根本置之不理,因此,为了见证和宣传西藏的真实状况,我们要把和平斗争更加激烈化,将自身燃烧呼唤西藏独立之声。”

“上苍大神请注视雪域西藏,母亲大地请把慈爱赋予西藏,中立的全球民众请重视正义,纯洁的雪域西藏虽被鲜血染红,军队不断在实施武力镇压,但无畏不惧的雪域儿女们,架起智慧之弓,射出生命之箭,歼灭正义之敌。”

15、顿珠:安多拉卜让(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人,牧民和修行者,61岁。2012年10月22日在拉卜楞寺内自焚,当场牺牲。

他留下的遗言:他“经常呼吁拉卜楞寺僧人和当地年轻藏人不要选择自焚,要留住生命,为民族未来事业作出努力和贡献。公开表示自己和老一代人在1958年和1959年期间,曾遭受中共政府的迫害和折磨,因此,他和其他年事已高的老一代人才应该选择自焚等。”

16、拉莫嘉:安多拉卜让(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博拉乡牧民,20多岁。他是两个年幼女儿的父亲。2012年10月20日在夏河县博拉寺附近自焚,当场牺牲。

依据一位境内藏人撰文介绍拉姆嘉的自焚细节中写到,在自焚当天,拉姆嘉“通过电话对他的一位好友表示,能否到博拉寺接他,而他的朋友回答说,因为自己没有摩托车可能无法接应后,拉姆嘉表示,哦,那没关系,今天下午或许你会听到一个消息。拉姆嘉还对他的好友提问说,中国的十八大会议什么时候召开?并最后叹气说,这中国(藏语:加)真不让我们过一个安心的日子后,挂断了电话。”                                      

————唯色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