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9日星期五

朱瑞:汉人民主人士在西藏问题上的历史观




2018年6月28日我在达兰萨拉西藏政策研究中心的讲座


自从1989年“六四屠杀”以后,很多汉人民主人士,开始与达兰萨拉接触,不同程度地表达了对“西藏问题”的关注和支持,并谴责了中国当局。其中有的人,还专门到西藏流亡社区,研究西藏流亡史,参阅、抄录、复印了很多历史资料和藏人著作。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西藏,是不难看出,历史上,西藏作为一个独立国家存在的事实的。但是,他们中有的人,在著书立说和接受采访时,并不承认历史上西藏的主权地位。主要观点如下:


一、西藏问题的起源:是1949年的中国入侵,还是1956年的民主改革?

在《洗不干净的血手——发生在藏区的国家罪行》一文中,作者是这样论断当代西藏问题的起源的:“藏区的‘民主改革’是西藏问题的源头……1955-1956年的时间点,是了解和理解西藏问题的关键点……就是西藏问题的真正源头。”并在接受自由亚洲电台的采访中表示:“现在的西藏问题,不是1951年产生的,而是从1956年开始,在西藏周边的藏区进行暴力土改以后产生的。”

这样阐释西藏问题的起源,是把西藏问题变成中国当局的政策问题,也是变成了中国的内政,同时,把西藏民族变成了中国的一个少数民族。

西藏确实存在政策问题,如果政策好一些,西藏境内的局势可以相对改善,但西藏被侵略的事实是不能以政策遮蔽的,这是两个不同的范畴,需要分两个层次讲的问题,但是,作者不提第一个,只说第二,像侵略从来也没有发生一样,这不仅是对侵略的遮蔽,也否定了西藏人民的共同记忆。

关于当代西藏问题的起源和性质,我在2012年年底,对藏人和国际藏学家都进行了采访,他们的观点是:西藏问题是从1950年开始的,因为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西藏并没有受到热烈欢迎,还进行了武装抵抗,昌都战役就是一个例子。

坦率地说,如果一般的中国人这样说,可以理解,因为他们不了解西藏历史,但作为一个研究西藏近代史的“专家”,在流亡藏人社区走访了很多历史事件的当事人,并撰文多篇批评中共在西藏的罪恶的学者,又多次声称是“替藏人出头说话的汉人”,这样阐释西藏问题的起源,过滤掉历史上西藏的主权地位,对于信息不畅,本来就对西藏问题缺乏了解的汉人读者来说,具有一定的误导性。


二、西藏问题是共藏问题?

还是这位《洗不干净的血手——发生在藏区的国家罪行》的作者,在答新唐人电视台采访时,表示:“共产党对西藏人民的暴力镇压和摧毁信仰,其实跟它对内地汉族人民所作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谓‘汉藏矛盾’,实质上是‘共藏矛盾’。”(原话是“共藏问题”)。

那么,中国当局对西藏人民的镇压,真的与对中国人民的镇压没有区别吗?事实上,中国当局对西藏人民的镇压,是到邻居家里施暴,而对中国人的镇压,是在自己家里施暴,两者之间有本质的不同。所以,藏人的反共是为了结束殖民者统治,使西藏重获自由;而汉人的反共是为了推翻共产政权,使中国实现民主。两者虽然在反共上是一致的,但目的不同。

那么,“共藏问题”到底有哪些作用?

首先,否定了中国对西藏的侵略和殖民本质。把西藏人民与中国当局的矛盾,和中国人民与中国当局的矛盾混为一谈,把藏人的自由斗争,与中国人的民主运动混为一谈,从而把藏人绑上汉人民运的战车。那么,如果藏人真的上了汉人民运反共的战车,会抵达他们的目的吗?换句话说,汉人寻求的民主,是包括藏人在内的民主吗?

目前,仅在汉人民主人士中,公开主张将来西藏自决,应该包括移民到那里的汉人的自决,已是一个天文数字。大家都清楚,藏人如今在自己的土地上,已然为少数民族。还是早些年的统计,中共就已派出了750万汉人移民西藏,远远地超出了藏人人口。那么,这种情况下的自决,会是什么结果呢?必然使西藏屈辱地,成为中国的一部分,就像印度吃掉锡金一样。

其次,是把西藏问题局限在中共建政这六十多年里,否认了1950年以前,西藏与中国的矛盾,也否认了推翻中共后,大一统下的新中国,存在的汉藏矛盾,名正言顺地剥夺了西藏民族的自决权。总而言之,就是合理合法化帝国主义移民西藏,把西藏名正言顺地变成中国的一部分。

但是,这种完全有悖于民主原则的目的是说不出口的,于是,这个闪亮光鲜的词儿——“共藏问题”就被抛了出来。

所以,宪政民主制度下的中国,很可能对西藏仍然是一种威胁,说不定,在“民主”面具的保护下,会发生更严重的灾难。我很是认同唐丹鸿女士在《西藏问题的关键词及有心的用语》一文中指出的:“照目前的情势看,也有理由相信,共产党将并非最后一个宣称‘西藏属于中国’的政治力量。”


三、历史上,西藏是主权独立的国家,还是一直处于“自治”状态?

“共藏问题”提出后,有人特别撰文,“证明”西藏问题是“共藏问题”。歷史上,西藏是處於“自治”狀態的,“中央政府”让西藏“高度自治”等,完全否定了历史上西藏的主权地位。

比如,丁一夫的《中央統戰小組與西藏問題的僵局》有这样一段话:

“西藏和內地路途遙遠,交通不便,歷史上,朝廷採取的是讓西藏自治的帝國政策,歷世達賴喇嘛就是西藏的國王,中土朝廷只要求西藏保持對朝廷的藩屬國或朝貢國的名分。”在同一篇文章中,甚至把自焚藏人的要求,硬说成是为了“一定的自治权”,完全遮蔽了自焚藏人“要求达赖喇嘛尊者回家”和“西藏自由”的强烈愿望。他说:“近年來竟有一百四十多藏人自焚,成為人類史上罕見的慘劇。他們要的僅僅是藏區的政策有所改變,能夠讓藏人有一定的自治權。”

同时,张博树在《中国民主转型中的西藏问题》的序言中宣称:我的结论是:说西藏曾是一个“独立国家”,并无史实和逻辑方面的充分依据。据此,1950年解放军的进军西藏,亦并非流亡藏人说的“侵略”,而是一个新政权的行使主权之举。”

而张博树的这部完全违背西藏史实的《中国民主转型中的西藏问题》一书,被丁一夫隆重推荐,宣称是继王力雄的《天葬》之后“一本不可多得的好書”,其妻李江琳也在她自己的博客上多篇转载。

当然,无论是李江琳还是张博树的这些观点,在汉人民主人士中并不少见。前些天,在达兰萨拉召开的支持“中间道路”的会议上,就有汉人把支持“中间道路”与袁世凯杜撰的“五族共和”连在一起,硬把西藏民族说成了中国的“少数民族”。

事实上,1912年底,当袁世凯致函十三世达赖喇嘛和尼泊尔国王,要求对方承认“五族共和”时,这两个国家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以下是《西藏地位》中,发表的十三世达赖喇嘛尊者给中国的信:



总之,汉人民主人士在“西藏问题”上的历史观,始终包裹着“大一统”的内核,他们不承认西藏历史上的主权地位,甚至,以各种方式,过滤掉西藏在历史上是一个独立国家的事实。

(讲座汉译藏:茨仁娜姆)


2018年6月13日星期三

朱瑞:人类的内在价值与未来——倾听达赖喇嘛尊者讲授《入菩萨行论》



朱瑞:人类的内在价值与未来——倾听喇嘛尊者授《入菩


201866日,在喜拉雅南麓的达兰萨拉,达喇嘛尊者开始了期三天的《入行授。主要参与者为西藏流亡社区的学生,但当地的各界人士包括外国旅人也都自愿赶来。祖拉康的大乘内外,直至喇嘛尊者的寝宫门前,都覆盖着听众。空气里弥漫着桑烟的熏香和日的喜。

远道而来的泰国僧侣

喇嘛尊者首先迎前来学和交流的泰国僧:“你来到这边,我非常迎,就佛教史而言,你是我的学去,我派了四、五名僧到泰国,接受上座部的承,并学习对方的言……但些年来,我系少了,要提升双方的交流,互换资讯……

接下来,达喇嘛尊者到佛祖释迦牟尼在瓦拉那西初轮时奠定了巴利法脉的教,后来在灵山二轮时,又行了详细释然巴利法脉与图伯特佛教在承上是不同的,但双方遵守的戒律是相似的,像图伯特佛教的“一切有部”112条戒律,而巴利法脉相少一些,两者之,只是戒条的数量不同……

喇嘛尊者还谈到佛教的播,是从那入了中国的,又从中国入越南、日本、国等。当达喇嘛尊者到蒙古佛教徒,指出他跟图伯特人是一的,都信奉图伯特佛教,包括在俄斯的一些蒙古人,也都是遵循图伯特佛教传统的。目前,不仅很多人都父母祖那里继承了佛教传统,就是父母祖没有佛教传统,比如一些西方人,也透过观察的智慧,开始了关注和信仰佛教。

世界各主要宗教的共同点:提倡内在价值

达赖喇嘛尊者再次谈到自己推动世界宗教和谐的使命:

千百年来,世界各主流宗教,对人类的发展,尤其在提倡人类的内在价值上,都做出了贡献,是应该受到尊敬的。无论发源于中亚和巴勒斯坦地区的基督教,还是发源于阿拉伯地区的伊斯兰教,以及印度古老的数论派、耆那派等,都提倡人类内在的价值,也就是慈悲的价值,即忍辱、自律,慈爱等,当然,这里的爱不是依赖于感观,而是第六心识。古印度文化中,在这方面做了很深层的解释,并且在释迦牟尼佛尚未诞生前就有了。总之,这一共同点,也就是在提倡人类的内在价值上,让人们相互受益。因而,我们没有必要特别区分“你的”与“我的”,造成宗教之间的冲突。各宗教之间的和睦基础是区分敬与信:对他人的宗教,一定要保持内在的尊敬;对自己的宗教,一定要保持信仰。

以印度的宗教展史例,三千多年来,个国家出了很多宗教、流派,比如胜论派、耆那派、吠陀派、佛教等。佛教又分:声乘、独乘、菩乘,而菩乘又分为显教、波乘、密咒金乘等,然彼此点不同,甚至出很激烈、尖辩论,但大家可以和睦共存。

印度的宗教发展史,告诉了我们这样一个事实:世界各宗教之间的和谐是可以实现的。

与生俱来的菩提种子

喇嘛尊者从是否承造物主的角度,到佛学和科学的接,以及科学试验证明了人与生俱来的善良天性:

世界各宗教,一般分造物主和否定造物主两个系。当然,很多宗教都承造物主是存在的,不,也有不少宗教否造物主的存在。比如,无神数派、耆那派、佛教等,其中,佛教否定“常、一、自主的我”,意思是身心是无常的,身心有很多的局部和分支,但独立出来的“我”是一的,即阿特……明确否定了“我控制了身心,身心控制了我”法,也就是明确了“无我”的概念,认为身心之外没有我,不如此,包括以我主、身心次的我,也是不存在的,我只是很单纯的、由我的肢体而施舍的我。

佛教里,只承“人无我”不承“法无我”,以及既承“人无我”也承“法无我”的主。像毗婆沙宗就只承“人无我”不承“法无我”。而唯和中派都承“人无我”和“法无我”等等。但是,即便“法无我”的法,也有粗的不同。像量子物理学,与唯派所的内容几乎是一的。唯派的,没有任何事物是外境有,一切事物只是自己的心所看到的事物,超越了自己的心看到的事物之外称外境有,是不存在的。因此,主决定,也就是决定所和能同俱,一点,跟量子物理所的几乎一

但中论师驳说,心的真也不应该……派又分派和成派。之,透师们的深思熟,最究竟的述是无自性,自性的意思是,事物以自己的力量,形成了自己的作用和体性,所以,自性的著,会定事物的作用及体性都是决定性的。而种决定著,是致非理作意的基。非理作意的意思是,在不符合真理的基之上,添增了事物的好或坏的作意,由此嗔,并造成了人害和戮。

小时候的我们,都是天真无邪的,不会纠结在“你”与“我”的差异上。人类的天性是善良的,这与宗教无关。科学家们也告诉我,人类的天性是善良的,他们做过一个试验,就是让只有五、六个月左右,还没有产生任何妄念的孩子们,观看两部卡通片。第一部片子是两个小孩友爱互助地把一个球推向同一个方向,这时,观看影片的孩子们的脸上出现了微笑,表现出欢喜;而第二部片子是两个孩子互相排斥,面对同一个球,由一个孩子往上推,而另一个孩子往下推,这种互斗情形,使这些观看影片的孩子们,显得很不高兴,即便他们不会说话,但表情是可以看到的,这个试验说明,人类需要爱,需要关怀和内心的温暖。

文明的意义

喇嘛尊者别谈到藏语文,在翻译佛教典藉过程中的完善,以及继承与保护的重要意义:

动物的感官,在有些方面,的确比人灵敏,但他们并没有发达的大脑。作为人,我们可以有深沉长远的视野,可以观察真相,运用文字。所以,对我们人类来说,好好地运用人脑,运用思维的能力,提升慈爱,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们当代教育只注重物质、注重感官的满足,忽略了心灵的价值、善良的价值,因而,世界上出现了诸多问题,比如相互伤害和杀戮。

藏王的恩德,从我的父母祖开始,就迎了那陀大学者前往图伯特,授佛法。像古汝仁波切,除了内外密的障碍;像寂护论师,开启了翻工程。当,藏文在佛法用方面是很局限的,但在翻译过程中,藏文的水准得到了提升。当的翻,不要有一位图伯特译师要有一位印度的班智达扶助。比如《入行》,就是由印度大加拉德巴在一旁扶助,并由图伯特的大译师班德白则译成藏文的。

图伯特佛教经论有三百多册,厚厚的籍,除了图伯特译师的努力以外,有从印度迎来的大学者的配合,是双方共同的努力,使藏展到很高的境界。今天,与梵文最接近的言就是藏文了。我的先祖,把那陀的承,完整地引入了图伯特。像你们刚刚辩论时,使用的“成”和“故”, 就是那陀大学者那、法称、寂和古汝仁波切等,都非常重的《量学》里的内容……量学受到藏人的关注,所以迦班智达写下了《量藏》,也就是正量宝藏。但图伯特种特有的辩经方法,是恰巴·却吉桑格建立起来的。他的八大弟子,都在辩经语言的教授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将量学的精神发挥到极至。

图伯特佛教是以逻辑辩经的方式建立教的,并非教条地固守典,也是遵循了佛的精神。佛“比丘与智者,如截磨金,当善,信受非敬”,意思是,你不要无条件地相信我的察,得有道理,与正量没有相,就是透再多的审视,答案依然不,而且在践中有帮助的,才可以相信,迦牟尼与我力啊。

所以,那陀的大师们,像龙树然透分析,礼了佛的智慧,但也照佛所行了察,指出“了”和“不了”,很好地运用了佛与的力。比如,龙树父子得《解深密》里的内容,如因“三法性”而“三无性”,并非如言可取,即便是佛自所典,也归结为“不了”范畴。 就是佛教的一个不共特点,即便是佛所,即便是文,也可以疑、察,指出其矛盾,避免了危害。

尽管世界上有很多宗教,但不怕科学挑,能与科学家严肃对话的,唯有图伯特佛教。我从科学家那里得了利益,知道了宇宙学、物理学等知,同,科学家也从我们这里,知了心理学等方面的养。

之,我过辩经的方式、推理的方式,以及量学等知的学,有了更加敏察力,而个成就,都是寂父子的恩啊。

文是与众不同的文工具。如果学陀的全部承,没有比藏文更好的了。所以,有些佛教徒,他察佛教宗候,都得先学文。一点,要感祖先的努力,提升了藏文的功能,使我至今受益;而作的我更有任好好地继承和保护文。

《入行论》与升起菩提心

到《入行》和升起菩提心,达喇嘛尊者

当你在不快郁或怒的候,就要《入行》,这对减少烦恼,有着绝对的帮助,因为烦恼来自“。而方面得非常圆满得太好了,真精彩。

佛所以能救众生,是透过对真相的知,解除众生的痛苦。罪莫能洗,佛手无能取众苦,佛无能他人,唯示法得解脱。”意思是众生的罪不能用恒河之水洗,众生的苦不能用佛陀的手取出,佛陀的悟不能像礼物一般转赠他人,唯有开示法的真令众生得解脱……

有另一部讲义《菩提心》,也都发给了。是我当年从努喇嘛丹增坚赞那里得的,他自己的确在修得了菩提心,他是位大瑜伽,而且不分法脉地修持。1960年,我初次看到《菩提心,就有一种毛发竖起,想落泪的感。所以,我决定从仁波切那里得《入行》的教授承,仁波切也认为,如果我能向众生授,会教法来助益。

1967年,我接受《入行》,后来就一直放在身常翻我有着无量的帮助。所以,一次,我主要《入行》,有时间,再做《菩提心》的充。

喇嘛尊者在解《入行致地教了大家怎升起菩提心。第一天,大家就学了从第一品到第五品的前半部分,第二天,学了第五品的后半部分到第八品的前半部分,第三天,学了第八品的后半部分到第十品的全部。

同时,达喇嘛尊者还讲到十二到巴利法脉和大乘法脉,在十二起上的相似理,并解什么寺院的大旁要画十二。那是因,佛自告一位国王,他把十二起画在大旁,让前来朝圣的醒目地看到六道回。

在六道回中,一直都会有痛苦的因,而一切并非来自常,而是来自无常、能力、不动缘,都是来自无明,所以画无明,以一位盲目的老婆婆作象征。

六道回痛苦的形成,来自于善就是什么六道回的一半是善趣,另一半是趣,而趣是偏黑色,善趣是明亮色;中有猪、和蛇三者,其中,代表,蛇代表嗔,猪代表痴,如果画画得好的三只物会互相咬着尾巴,代表嗔痴辗转相因,不会断。十二因缘图,表示众生所以回不止,是受、嗔、痴烦恼所致……

喇嘛尊者在,那些佛教典故,会在不清澈地涌来,像大海,潮潮落,撞着我的精神,我升起善心。就想到我曾读过的那些西方探家、教士、作家的,想到他笔下那个被中国占以前的图伯特的鸟语花香,想到图伯特佛教的文化和文明,整个喜拉雅国的射和滋养,也可以想像,如果达喇嘛尊者的菩提心得以播,也必然世界的未来来和平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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